天安門人不多，跟她看到的攻略寫著的人頭湧湧不一樣。當然，在這種零下好幾度的天氣看升旗儀式，要麼是格外愛國的，要麼是沒地方可去的，比如她。

凌晨的北京冷得像冰窖，她很怕自己走著走著就香消玉殞，將帽子戴上，猛搓了好幾下手，搓到手熱了才放進口袋裡，然而很快又冷得跟冰棒似的，於是又重複那一套動作。

越走到升旗臺人越多，讓她意外的是，大部分是年輕人，三三兩兩穿著時尚的大衣，正在換角度自拍。

周漠找了個人稍微少點的位置，拿出手機對著天安門拍了張照，此時顯示時間是 4 點 40 分。

一直到 5 點，都還未見穿制服的人出現。

周漠隔壁站著兩個東北大哥，她沒忍住問了一下：&ldo;大哥，不是說 4 點 45 分就開始升旗嗎?怎麼還沒開始啊?&rdo;

大哥看著她：&ldo;誰說的啊?&rdo;

&ldo;百度啊。&rdo;周漠答。

&ldo;這升旗時間不固定的，到 7 點都有可能。&rdo;

周漠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

&ldo;來都來了，再等等吧。&rdo;大哥道。

5 點 15 分，整個場子突然安靜下來，周漠踮起腳尖，終於看到身姿挺拔的旗手出現。

國歌奏響那一刻，周漠再次熱淚盈眶。

李柏添的電話打來時，升旗儀式剛好結束，周漠順著人流往外走。

她猶豫了很久才接起。

&ldo;去哪了?&rdo;他在那頭冷聲問道。

周漠吸了吸鼻子：&ldo;有事嗎?&rdo;

聽到她聲音帶鼻音，李柏添聲音不自覺放柔：&ldo;你昨天半夜就走了?&rdo;

周漠以為他是在質問自己，聲音也冷了下來：&ldo;難道我還得守著你一晚上?&rdo;

李柏添被她一噎，心裡嘆了口氣：&ldo;你現在在哪裡?&rdo;

&ldo;我隨便逛逛。&rdo;

&ldo;你的包都還在我這裡。&rdo;意思是遲早得回去找他，無謂的彆扭就別鬧了。

&ldo;剛從天安門出來，現在準備去吃早餐。&rdo;她淡淡道。

&ldo;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到這裡來。&rdo;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周漠打車去他說的&ldo;護國寺小吃店&rdo;。

她下車的時候，剛好隔壁也停了輛計程車，李柏添從那上面下來，兩人走進店內。

店裡面積不算大，一共有兩層，周漠在二樓找了個位置坐下，身邊很多老大爺在用餐，一開口就是老北京人了。

李柏添買了很多，各式小吃擺滿整張桌子，周漠望著鼎鼎大名的豆汁兒，皺起了眉，她至今還是不敢嘗試。

很難想像昨晚還在拿命撕扯的兩人今天能心平靜和地坐在一起吃早餐，和諧得她精神恍惚。

周漠嘗了口羊雜湯，還是吃不慣那個羶味，羊雜湯放一旁，夾了塊驢打滾送進口中。

驢打滾有點像豪華版糖不甩，都是用糯米做的，口感差不多，只是前者有餡後者沒有。

李柏添把她那碗只吃了一口的羊雜湯放到自己跟前，吃了起來。

周漠不自然地撇過頭，機械地咀嚼著嘴裡的甜食。他明明不吃甜，卻還要了這麼多甜點。

&ldo;眼睛為什麼腫了?&rdo;他明知故問。

&ldo;喜極而泣。&rdo;她笑笑。

&ldo;有什麼開心事?&rdo;

&ldo;我們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