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出她的話外之音，沉著臉沒搭腔。

再次到他家，這迴心情大有變化，周漠不再主動開啟鞋櫃，拿出專屬於自己的女式家居鞋，她整個人看上去很侷促，默默站在一旁看他換鞋。

李柏添換好鞋，見她一動不動，拿出她那雙米白色拖鞋，放到她腳邊：&ldo;需不需要我幫你換?&rdo;

周漠動了動腳：&ldo;不敢勞煩您。&rdo;

李柏添將車鑰匙放在玄關的儲物櫃上，進了廚房，從冰箱拿出一瓶氣泡水，又問她：&ldo;喝什麼?&rdo;

周漠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男人，難道說今天下午的他跟今晚的他不是同一個人?

&ldo;不用，謝謝。&rdo;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

李柏添一口氣喝了半瓶氣泡水，而後脫去外套，見她還站在玄關處，他微微皺眉：&ldo;傻站在那裡幹什麼?&rdo;

周漠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在疼，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氣的?

她走近他，在他身前大概一米的地方站定：&ldo;今天下午……&rdo;頓了頓，她才繼續道：&ldo;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rdo;

&ldo;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rdo;他反問。

&ldo;我不明白……&rdo;她死死盯住他的臉：&ldo;我是真的不明白，是我們的團隊哪裡做得不夠好?可是廣交會車展那個專案我們按時完成了啊，一切都聽足你們指令辦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rdo;

&ldo;沒問題。&rdo;他淡淡道：&ldo;所以我給了你下半年的展會單子。&rdo;

&ldo;你我都知道……&rdo;她嘆了口氣，猶豫片刻，還是說出心中想法：&ldo;那些單子就是小打小鬧，我要的是……無人商店這個專案。&rdo;

他聞言，臉色猶如下午那般冷，周漠聽到他一字一句問道：&ldo;如果我不給呢?&rdo;

&ldo;你根本就是公私不分。&rdo;她整個人在抓狂邊緣，其實她想說的是公報私仇，但是私仇……他們有什麼仇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

&ldo;從跟你上床那天起，我已經開始公私不分。&rdo;他坦然承認，又問道：&ldo;那你呢?你分清了嗎?&rdo;

他臉上的神情刺傷了她。

&ldo;你什麼意思?&rdo;她臉色驟然冷下來：&ldo;你是在說……我拿身體換業績?&rdo;

他沉默。

一直以為，周漠以為自己是隻驕傲的孔雀，卻沒想到在他眼裡，她不過是一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山雞。

他的沉默徹底惹怒了她，怒火讓她口不擇言：&ldo;如果說我拿身體換業績，那你算什麼?職場潛規則?現在你玩膩了，就想收手?&rdo;

李柏添瞳孔收縮，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下一秒，他冷言問：&ldo;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做?威脅我?還是想去告發我?&rdo;

周漠眼眶忽地就紅了。

她想起跟許寧分手的時候，他說她作為一個銷售，能幹淨到哪裡去。

一直到這分這秒，周漠都覺得自己是乾淨的。她會跟他上床，是因為她對他有好感，只是這個有好感的物件剛好能給她帶來巨大利益，既然男色和錢能兼得，何樂而不為?她一直拿這點說服自己，但說服自己容易，要說服他人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