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添看著她的眼睛裡像是有兩團火苗在竄，眉頭也擰成一股麻繩。

周漠沒搭理他，她更關心的是他母親的反應。

李母回客廳拿了包，又走了回來，她先是看了兒子一眼，再看向周漠，隨即對周漠笑了笑，用彆扭的普通話道：&ldo;你們談公細(公事)吧，我不打咬(打擾)你們了。&rdo;

李母一離開，李柏添抓過她的手，將她一把扯進屋。

&ldo;漫展?&rdo;他站定，對她冷哼道：&ldo;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有漫展?&rdo;

周漠翹起嘴角，手插進風衣口袋，不答反問：&ldo;你媽會不會以為……你有什麼特殊癖好啊?&rdo;

他再次打量她，從髮絲到腳指頭，最後眼睛停留在她左眼下方的黑痣上。

周漠大大方方讓他看，半晌才問道：&ldo;看完了嗎?我收費很貴的。&rdo;

李柏添收回目光，淡淡道：&ldo;你現在非得這樣跟我說話?&rdo;

周漠見他情緒穩定，自討沒趣，一屁股坐在玄關的換鞋長凳上：&ldo;既然約了我，還讓你媽媽過來?&rdo;

見她語氣正常，李柏添解釋道：&ldo;我以為你不來……她剛剛是過來送點東西。&rdo;

&ldo;你跟她解釋清楚吧。&rdo;

&ldo;解釋什麼?&rdo;

她卻不再往下說了。

&ldo;換套衣服，出去吃飯。&rdo;他道。

&ldo;這套衣服有什麼問題?&rdo;

他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ldo;你不冷嗎?&rdo;

周漠沒搭理他，開始脫鞋，今天她穿的是及膝的高筒靴，鞋子脫下，腳上還穿了一對黑色 jk 長筒襪。大學畢業後，再沒試過這麼嫩的穿搭，今天算是滿足了她某種惡趣味。

&ldo;我今天特別累，叫外賣吧。&rdo;她說完，自顧自走向沙發。

李柏添很享受她偶爾的真情流露，臉上線條不自覺放柔：&ldo;吃什麼?&rdo;

&ldo;都行。&rdo;說完，她又道：&ldo;現在的學生都愛吃什麼?&rdo;

&ldo;不知道。&rdo;他直言。

&ldo;辣條?&rdo;

&ldo;辣條能當主食嗎?&rdo;

&ldo;那就酸辣粉，而且要……肥腸酸辣粉。&rdo;

李柏添不吃一切內臟，周漠卻是內臟的死忠粉。

他給她點了一份肥腸酸辣粉，又給自己點了份幹炒牛河。

吃飯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ldo;你試一口。&rdo;周漠夾著一塊肥腸，非要他吃。

他盯著她油光瀲灩的紅唇，冷著臉搖頭：&ldo;你知道我不吃這些……&rdo;

&ldo;你妥協過嗎?&rdo;她突然正色問道：&ldo;你為女人妥協過嗎?哪怕一次。&rdo;

&ldo;一碼歸一碼。&rdo;

&ldo;你的人生應該沒遇到過什麼挫折吧……&rdo;她說。

李柏添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扯到這處。

&ldo;所以你可以這麼挑食。&rdo;她又道。

他這下更加費解，這兩句話之間，存在邏輯嗎?

周漠沒再搭理他，自己吃了起來。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