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兒媳婦和孫子孫女一起回來的訊息,不只安陽王妃,甚至身子已經有些起色的安陽王都拖著病體在大廳裡焦急地等候著。
“哎,也不知道那兩孩子長得怎麼樣,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也沒有放在身邊好好教養,由著嘯天那性子去教養他們,可不要養壞了……”
安陽王裹著厚棉衣倚坐在炕上,雖然臉色仍是有些灰敗,但至少不像楚嘯天剛回來時那副隨時可能病危的模樣,這也是多虧了太醫的悉心治療和季淵徐的那瓶藥,據說那藥已經被太醫院裡的太醫們奉為了靈丹妙藥,頻頻來安陽王府請教楚嘯天此藥究竟是何人所制。楚嘯天被煩不勝煩,於是惡劣地對那些太醫一笑,很明確地告訴他們,此藥乃皇上欽封的季太醫所制。
於是,所有的太醫消聲了。
也許是即將見到從未見過面的孫子孫女,安陽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蒼白的臉上多了些血色,若不是他現在還不宜下床走動,說不定早已在屋子裡轉圈圈了。不過,這副碎碎唸的模樣,還是讓安陽王妃忍不住斜眼冷睨。
安陽王妃的好教養還是在聽到某位王爺的碎碎唸的內容時,破功了。
“嘯兒再不濟也不會像你這般!”安陽王妃冷哼一聲。
“像我怎麼樣了?”安陽王覺得王妃這話中有話,也不願意去分析她想表達什麼意思,直接拉大了嗓門:“至少我會將孫子教導成為一個優秀的皇室子弟,待人謙和有禮,滿腹經綸……咳咳咳……”一個太激動,又扯到心口的傷,不由得咳嗽起來。
安陽王妃意思意思地幫他拍拍胸口,斜睨他一眼,說道:“我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王爺您這傷傷得真是時候,至少讓皇上將嘯兒他們招回京裡了,以後也能看著兩個孫子孫女長大。”
說罷,不由想起還留在府裡的梅業斌,雖然心裡仍是有些犯堵,但也知道他根本成不了事兒,單看他為了報復做出這等沒腦子的事情就知道他有多單蠢了,連她的兒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做事不給自己留條後路,憑著一腔熱血冒冒然行事,甚至差點將整個梅家都搭上了,真是蠢材才會乾的事情。若是崇德皇帝再狠戾一些,梅業斌根本不可能還好好地回通州梅家做他的嫡少爺,早就被暗地裡處置了,再趁機安個重傷皇親國戚的罪名,將通州梅氏一窩揣了。
說來說去,皇帝也是看在安陽王的面子上饒了梅業斌罷了。
再遲鈍的人也聽得出這話裡的諷刺了,安陽王氣得心口又痛起來,但卻反駁不得。這傷是他咎由自取,但也因為這傷,讓皇帝下旨招遠在開陽城抗海寇的兒子回來,使得未曾見過面的孫子孫女也一起回來了。所以說,是福是禍真是難以一言難盡。
“放心吧,兒媳婦信上說了,兩個孩子都很聰明伶俐,很多東西一教就會,又孝順又聽話,也沒有皮實得讓人頭疼……”安陽王妃絮絮叨叨地說著兩孩子的事情,標準的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其中不只有柳欣翎信裡告訴的,還有這些天來楚嘯天得意地與她說雙胞胎趣事時說的。安陽王妃年紀已大,又對丈夫失望,自然滿腔的母性都放在孫子孫女身上,聽著兒子說兩個孩子的趣事,只覺得他們都是最好最可愛的——這就是盲目的寵愛罷。
“那就好!那就好!”安陽王聽罷,心裡的鬱氣去了幾分,又開始期盼起來。
兩人在屋子裡等得心焦,終於,管家楚勝派了人過來稟報,世子、世子妃與兩個孩子已經進城了,再過兩刻鐘,就到王府了。
安陽王妃聽罷,趕緊吩咐人去沏好熱茶,又摧人去廚房看看先前吩咐的點心做好了沒有之類的,王府裡一片忙碌的景象。
兩刻鐘了,楚嘯天等人抵達安陽王府。
“娘,我們回來了”楚嘯天清朗的聲音叫著,等進到大廳,看到坐在炕上的安陽王,不禁訝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