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會弄成這樣子?”楚嘯天問著,漠然的神色中難掩眉宇間的戾色。
安陽王剛吃了藥,雖然藥效還沒有發揮,臉色依舊頹敗,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覺得心口不再疼得一動就喘不過氣來。安陽王抬頭看向幾年未見的兒子,拉雜的鬍子掩蓋了他的面容,但眉宇間的疲色與風霜仍是明明白白地顯現出來,讓他知道他接到聖旨時,定然是直接回來了。看到挺直背脊站在那兒的高大男子,安陽王心頭有些恍惚。
“嘯兒……”安陽王妃輕輕叫了一聲,嘴角嚅動,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坐在那兒沒有說話。
楚嘯天盯著父親,身體雖然疲憊不堪,卻仍咬牙支撐著。為了趕路,他一天歇息不到兩個時辰,早已超過他身體的負荷,卻咬牙挺了過來。
安陽王被兒子咄咄逼人的目光瞧得有些黯然,喘著氣說道:“嘯天啊……你剛回來也累了,先去歇息,這事稍會再說……”
“爹!”楚嘯天打斷了他的話,雙目眯起,有些冷凝地看著他,“你可知道,我接到聖旨時是什麼心情?我不是傻子,既然皇上都發了聖旨招我回去,可見這事情不簡單。你們不用瞞我了。到底發生什麼事,說罷。”
“這……”
“不用問了,他會傷成這樣是因我而造成的!”
安陽王仍地猶豫著,突然一道沉穩的男聲插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聽到這聲音,安陽王面上露出些許苦澀之意,安陽王妃垂下眼簾,一臉漠然之色。
楚嘯天轉身,看向出現在門前的男人,那熟悉又陌生的人讓他不由眯起眼睛,很快便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梅業濱!”
來人正是曾經有過過節的梅業斌。三年前,梅業斌來京城辦事,安陽王派人跟蹤他,梅業斌發覺後,反而設了個局,恰巧被楚嘯天和柳欣翎撞見,不只破壞了梅業斌所設的局,甚至兩人在小巷子裡打了一架,梅業斌當時不敵,直接被楚嘯天揍暈。
楚嘯天對他印象深刻,並不只是梅業斌與他有六成相似的長相,還因為他爹安陽王的態度,甚至這梅業斌被他質疑是他爹的私生子。不過後來聽說梅業斌在京城只呆了短短一段時間便回了通州,他爹安陽王也沒有接下的動作,楚嘯天便沒有再理會這件事情。
楚嘯天冷冷地看著他,經過三年的異地生活,他已不若當初看什麼不順眼便揮拳揍上去的衝動,反而懂得了觀察與隱忍,唯有眉宇間若隱若現的煞氣依舊教人心驚膽寒。
相比之下,三年多的時間,梅業斌並無多大變化,看起來仍是那般斯文而內斂,穩重而謙和。相比楚嘯天來說,卻少了幾分公爵之家蘊養出來的尊貴之氣,只是隱溢些許富貴氣息。與安陽王站在一起,比起楚嘯天這眾所周知的安陽王之子還要與王爺相似的容顏,實在是讓人無法懷疑這兩人的關係。
梅業斌看到屋子裡鬍子拉雜的男子,目光微動,嘴角動了動,最終說道:“你回來了。”
楚嘯天皺眉,極度不喜歡梅業斌看他那種怪異的眼神,更不喜歡他這種主人一般的語氣,哼了一聲說道:“老頭子都病成這般,我能不回來麼?”然後看著他,等著他說什麼。
看到梅業斌出現在這裡,還有他爹孃的態度,他心裡已經隱隱約約有個預感,只是不太能接受。
梅業斌抿了抿唇,說道:“王爺的傷是因為我而起,有人要殺我,是王爺為了救我而受了歹人一刀,害得一個王爺受傷,是草民的罪過。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草民都沒意見。”他說得不卑不亢,彷彿並不在意會得到怎麼樣的處罰。
楚嘯天還未開口,床的安陽王已經急了,“你……你如何說這種話?我是你父親,我如此也是心甘情願,總不能見著你被傷而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