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八字不合
盛夏七月,驕陽似火,蟬鳴不絕。
清河灣國營農場裡稻穗金黃,職工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搶收早稻。
職工大院,放暑假的孩子們湊在一塊瘋玩,笑鬧聲直直飄進三棟一樓東邊的人家。
窗邊,坐在高腳竹椅上的小孩扭頭看向窗外,白嫩的小臉因發燒泛著微微的紅。
小孩的母親邱秀珍正端著碗給他喂藥,見狀溫聲問:“阿遠想出去玩?”
小孩搖頭,乖乖喝了一口藥,苦得瞬間皺起小臉,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黑葡萄似的靈動眼睛泛起水光。
“阿遠真乖。”邱秀珍耐心哄著奶糰子般的小兒子,“我們乖乖把藥喝了,明天就能出去玩了。”
兩歲小孩的喉嚨眼小,吞不下退燒的藥片,邱秀珍只能碾碎了用溫水衝開喂他。那味道大人都嫌苦,她家阿遠卻能不哭不鬧地喝完,讓她既省心又心疼。
喂完最後一勺,邱秀珍連忙把剛才切好的桃子片遞給他,誇讚道:“阿遠真棒。”
林澤遠咬了一口桃肉,總算壓下口中的苦味,皺起的眉眼慢慢舒展。
不是他怕苦,是這小孩的身體太嬌弱,吃不得苦——前世威名遠揚的澤元仙尊、現世身嬌體弱的兩歲奶糰子如是想到。
篤篤篤——房門突然被敲響。
林澤遠扭頭一看,就見紗門外站著一個圓墩墩的小胖子,正探頭探腦地往裡瞧。
“小野?”邱秀珍連忙過去開門,“你怎麼來了?你媽媽呢?”
“媽媽在洗衣糊。”
兩歲的霍平野口齒還不太清楚,但有問必答,舉起手裡那袋水果糖說:“我nai看阿遠。”
說著,他看向高腳竹椅上的林澤遠。
林澤遠卻鼓起小臉,刷一下扭開腦袋。
霍平野:“……”
邱秀珍失笑,摸摸霍平野的頭把他往裡帶,“阿遠和你鬧著玩呢,快進來坐。”
霍平野看著林澤遠,奶聲奶氣說:“沒關係,系我不好,不該搶阿遠的被幾,害他生病。”
說的是前兩日他們一塊睡午覺,因為他捲走了兩個人的被子,後來起風下雨,林澤遠便著涼發起了燒。
如今聽他來道歉,林澤遠有些詫異地轉過臉來看向他。
這小胖子轉性了?
霍平野朝他笑了下,把手裡的水果糖遞過去,“這個給你,病好鳥才可以次。”
林澤遠半信半疑地接過那包糖,既然你小子誠心誠意地道歉了,本尊也不是不可以原諒你。
邱秀珍見他不鬧氣了,把他從高腳竹椅上抱下來放到布沙發上,一邊對霍平野說:“小野,來這兒玩。”
“剛才那話可別再說了,阿遠生病的事又不賴你。小孩家家的,睡著了能知道什麼?”
要怪也是怪他們當大人沒看顧好。
霍平野咧嘴笑了下,沒再搶著認錯,蹬了小布鞋爬到布沙發上,看了眼林澤遠,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搶你被幾鳥。”
林澤遠:“……”
免了!沒“以後”了,他再也不會和這個小胖子睡一張床了。
出生第一天,他和這個小胖子就被放在一張小床上,他尚且朦朦朧朧,分不清前世與現世,這小胖子就給他臉上來了一拳。
新生兒細皮嫩肉不耐疼,林澤遠當即疼得眼淚汪汪。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的本能便讓他抬手回敬了對方一拳,將原本咧嘴傻笑的小胖子的臉也打腫了。
如果只有這一回糾葛也就罷了,奈何兩家人住得近,經常把他倆放在一塊玩,這小胖子光是尿床把睡在一塊的他尿溼就不止一次,更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