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下定決心,對剛放下筷子的謝雪衣道:“你今晚留下...” 謝雪衣最後一口菜嗆在喉嚨裡。 接連喝了好幾口茶,才勉強沒有在陛下面前失態。 “陛下...這是何意?” 謝雪衣臉頰微紅,不知道是被嗆的,還是想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事。 池晏掀起眼皮,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故意道:“侍寢啊,還能是什麼意思。” 謝雪衣眸光微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陛下向來不喜歡他,覺得他太古板、沒有情趣,說話也不像尤伶那麼會討人喜歡。 他以為皇帝這輩子都不會留他過夜。 想不到... 謝雪衣很快收斂心神,苦笑跪下:“臣遵旨。” 這件事早在入宮前就有心理準備,若不是破釜沉舟,他又怎麼敢邁出這一步。 這次驚訝的換成池晏。 他本意是想逗逗謝雪衣,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想不到他竟然比想要復國的慕南秋還坦然。 為了留在皇帝身邊,替黎民百姓請命,謝雪衣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池晏收起逗弄他的心思。 正色看著他頭上的碧玉髮簪,站起身伸手把他扶起來。 謝雪衣隨著池晏的手起身,有些僵硬的垂眸站著。 斷袖之事,他只有耳聞,從沒深入探究。 陛下突然留他侍寢,謝雪衣要說不慌那是假的。 池晏拍拍他肩膀,也不好意思欺負老實人。 溫聲道:“別害怕,朕開玩笑的,留你是有些政務弄不明白,你可願意幫朕一把?” 池晏溫和的注視著謝雪衣的眼睛。 謝雪衣只覺得心頭微顫,他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眼眶發脹,有點想哭的衝動。 這麼久的堅持終於有成效。 陛下竟然主動留他商量國事。 這簡直跟做夢一樣。 謝雪衣第一次露出茫然的表情,“陛下,此話當真?” “當然,朕還能糊弄你嗎?” 池晏是真心想跟謝雪衣多學習,身邊這麼好的老師不用,那不是浪費。 於是,晚飯後謝雪衣被留在養心殿,宮人們很有眼色的撤退,只留下陛下和雪衣公子。 原主的貼身大太監欣慰的想哭。 對身邊的小太監道:“咱們陛下總算有個貼心人了,咱家剛才出門,瞧著陛下和雪衣公子親近的很。 不像慕公子,滿臉不情願,捱打也是活該!” 小太監連聲附和,“說的是,陛下日理萬機,總算有個可人兒在身邊伺候。 奴才瞧著,這位雪衣公子真是極好的,不光長得俊,性子還和善,難怪陛下愛重。” 小德子:“那可不,陛下為了雪衣公子,可是連尤公子都趕出來了,你說說,這得是多大的榮寵啊...” 兩個太監嘰嘰咕咕,都被暗處的慕南秋聽得一清二楚。 他心裡驚濤駭浪。 雪衣公子的大名如雷貫耳,進宮後,也曾目睹過其風采,確實遺世獨立。 無論學識還是長相,都是最上乘的。 就是比起自己也毫不遜色。 沒想到他竟然心甘情願的給狗皇帝侍寢。 這怎麼可能。 一個讀過聖賢書的人,怎麼會墮落至此。 如今皇帝有了謝雪衣,哪裡還能想得起別人。 他現在孤身一人,身後僅有幾千前朝舊部忠心追隨。 若是他不能得到皇帝重用,手握權柄,他們就無法行事。 慕南秋本就有傷,這下俏臉更白,看著像是隨時會暈過去似的。 碧柔看著心疼,很想湊上去抱抱他,有礙於身份,不敢冒犯。 她深愛慕公子,看不得慕公子受一點委屈。 此時看慕公子難受,她恨不得衝進養心殿,把雪衣公子和陛下分開。 碧柔擔心他,溫聲道:“慕公子,夜深了,您的燒剛退,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慕南秋沒理她,在原地站了許久,見謝雪衣仍然沒有出來的意思,才深深吸口氣,身形單薄的往回走。 養心殿內。 謝雪衣正耐心的給池晏講解天下局勢。 從南方水患,到北方苦寒。 再從軍事裝備,講到用人之道。 池晏聽得津津有味。 謝雪衣為了能讓池晏聽進去,把枯燥的國事講的趣味恒生。 這人不但長得養眼,更是心懷溝壑,家國大事信手拈來,言語犀利,每一處都直中要害。 池晏對他越發佩服。 更加堅定要讓他回到朝堂的決心。 或許是池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