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未見,池晏竟然變得有些陌生了。 慕南秋怔怔看著池晏的臉。 總覺得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回想從前在宮裡的日子,慕南秋見到池晏的次數一個巴掌就數的過來。 但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那一晚,池晏看向自己時猥瑣的眼神,還有那雙下流至極的手。 以至於後來慕南秋想起池晏就本能牴觸。 哪怕已經決定委屈求全,心裡卻始終過不去那道坎。 可是現在看來,池晏似乎沒有他記憶中那麼不堪。 相反氣質卓絕,周身散發天家威儀。 尤其是那張臉,明明跟從前一樣,可就是有股攝人心魄的魅力。 慕南秋眼神有點迷茫。 懷疑自己記憶錯亂,不可置信的盯著池晏的臉。 他對池晏開始心生好感,可池晏卻對他厭惡至極。 “慕南秋,朕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野心太大,不肯安穩度日,將自己逼到這一步。 你親手殺了真心愛你的碧柔,又害死了無辜的尤伶。 這筆賬,朕要你血債血償。” 慕南秋猛地回神,爭辯道:“給我機會?這江山本就是我的,是你和你父親謀朝篡位,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你們這些逆賊,你們才是罪該萬死!!” 慕南秋心中不忿,到了這個時候依舊覺得自己沒錯。 池晏冷笑一聲:“你的?” 說著,池晏手掌在身側的龍頭扶手上拍了一把,“這位置本就是有能者居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一百年前,這天下可還姓趙呢。 你現在說這江山是你的,可笑嗎?” 池晏一番話,說的慕南秋啞口無言,只能憤憤的看著池晏不說話。 池晏從龍椅上走下來,走到慕南秋面前站定。 一字一句道:“你不該牽連無辜,這不是君王之道,你不配做皇帝。” 慕南秋在池晏的目光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什麼心情,許久之後,他喃喃的開口。 “你那晚是為了試探我嗎?明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殺我?” 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來看,池晏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但卻一直沒有斬草除根,還放他出宮。 慕南秋想不通,池晏究竟為什麼這麼做。 若是換了他,他定會第一時間斬草除根,絕不留後患。 慕南秋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復國無望,心裡反而沒了負擔,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池晏看了他半晌,彎下腰低聲說了句什麼。 慕南秋聽完後先是一怔,然後猛地瞪大雙眼。 木然的長了張嘴,“你...” 池晏扯扯嘴角,輕聲道:“你和他的恩怨早已瞭解,朕此刻是為尤伶報仇。” 慕南秋低著頭,嘴裡唸叨:“怪不得,怪不得你突然性情大變,對我再無半點興趣,原來是這樣...” 這件事雖然詭異,但確實讓一切都有了解釋。 若眼前的池晏內裡早就換了靈魂,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為什麼池晏第二天醒來就在沒召見過他。 為什麼從前昏庸好色的狗皇帝,會在一夕之間變得耀眼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原來這身體的主人早就換了。 慕南秋心裡五味雜陳。 這誰能想到呢。 若早知如此,他就不會掉以輕心,絲毫不把池晏放在眼裡。 低估了他的魅力。 怪不得尤伶寧死也不願意傷害他,今日總算知道原因了。 就連慕南秋自己,都在池晏的目光中幾次失神。 慕南秋心裡想了無數種可能。 最強烈的一種,就是為什麼那晚的人不是他,若是現在的池晏,結果可能完全不一樣了。 他或許...不會反抗...... 可惜他此刻想什麼都晚了。 池晏殺心已起,今日是斷然不會饒過他的。 今天召見,也是為了解藥的事。 “你們用來控制暗衛的解藥在哪,拿出來,朕留你全屍。” 慕南秋苦笑一下。 “原來如此,你是為了解藥才願意見我。” 池晏:“不然呢,識相一點,不要浪費朕的時間。” 池晏站在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 語氣始終淡淡的,帶著點不耐煩。 慕南秋長長撥出一口氣,喃喃道:“也罷...” 他現在已經沒有跟池晏一爭的心思。 前朝效忠他的人已經死絕,就憑他一個人,能翻出什麼浪。 更何況現在的皇帝並不是草包。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