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心中有些不解,徐雲、徐恆都參與太子謀逆一案,當今如何肯提拔徐慷?只是卻不便說出口,便道:“當今顧念徐少保舊情,對徐氏一門只怕皆另眼相看。”
徐恆道:“確實如此,否則我如何還有性命在。只是我說當今必想到我二兄卻不為此。虎賁軍都指揮使一職,多半要在虎賁舊將中提拔,若是平空調來一人,眾將士如何能信服?虎賁軍又在戍邊,兵將不和乃是大忌,更有招致大敗之險。當今也曾領兵征戰,如何不知此間之事。虎賁眾將中,我二兄功績最著,聲望最隆,又最得兵士之心,乃是不二之選。此其一。”
“趙練材遠在漢中,若是問罪拘拿入都,或當即賜死,虎賁五萬大軍面對強敵,豈可一日無主將?若不立時任用一主將統率全軍,彈壓兵將,只怕會軍心不穩、士氣消沉,更會被蜀軍有隙可乘。漢中只我二兄與天雄衛都指揮使於介而已,於介資歷雖深,功績、聲望卻皆不及我二兄,當今豈會舍近而求遠。此其二。”
“我二兄昔年與廢太子素無往來,反是盧象山心腹愛將。家父與我皆遠離朝堂,然徐氏在鄭國終究是世家大族,門生故吏遍佈朝野,家父舊部在軍中亦是根植極深,當年當今只令家父致仕,於我不追究罪責,非但是顧念舊情,亦是有此顧慮。若是提拔我二兄,一來安徐氏及天下人之心,二來籠絡家父舊部,使禁軍不生外心,此一舉兩得之舉,當今何樂而不為?此才是重中之重,有此一點,其他皆可不必再提。”
秦玉笑道:“永業鞭辟入裡。如此說來,只怕有朝一日徐氏重掌禁軍也未可知。”
徐恆搖頭道:“家兄做到都指揮使也就到頭了。有家父與我之前事,有當今在之一日,便斷不會教徐氏重掌禁軍。若是當今百年之後......此事難以預料,不提也罷。”
徐恆飲了一杯酒,又說道:“處置過趙練材,便該輪到李克讓了。或一年,或二、三年,李克讓必然獲罪。璧城若能抓住此時機,必可一飛沖天,升任都指揮使。”說完卻又搖搖頭道:“此事太難,太難。縱使三年,璧城還是太過年輕,若是驟升高位,有駭物聽。便是陳封一力舉薦,當今也難允准。何況陳封不過也是都指揮使,又如何肯與你並肩。此事太難。也罷,璧城便安心等著就是,現下只積攢些功績,待到盧象山致仕,陳崇恩掌禁軍之時,都指揮使便是璧城囊中之物。那時璧城統十萬大軍征伐天下,方遂畢生之志。”
秦玉已聽得呆住了,待到徐恆頓住,方才說道:“永業,我心也並非如此之切。我升任都統制不過三年,怎敢便望著都指揮使之位?我還該再歷練些年才是。此事待日後再從長計議。只是適才永業說當今要處置李克讓,我實是不解,這又從何說起?”
徐恆道:“這事璧城不知?陳崇恩卻必是知道的。三年前北疆兵敗,皆是因汪度不奉軍令之故,然戰後李克讓上奏朝廷的奏疏中卻對此事隻字未提,這是為何?”
此事陳封從未對秦玉提及,當時眾人皆忙於應對亂局,便都忽略了這事。徐恆接道:“李克讓雖戍邊多年,遠離梁都,但朝中之事定然有耳目密報於他,他自是想到汪度乃是受命行事。當年兩方較力,他難以預料誰勝誰負,便要騎牆觀望,不論最終哪方獲勝,他不過想自保其位,兩不得罪罷了。只是他卻不知當今何等心機,豈能看不透他的心思?論起來,此事原不為大罪,但當今又怎能甘願大軍掌在這等不忠之人手中?騰不出手也還罷了,處置過趙練材騰出手來,又豈能放過李克讓?”
秦玉這才恍然:“原來如此。當今已年老體衰,必不會將這隱患留給後人,想來這幾年也該出手了。”
徐恆道:“正是如此,這事若能緩得幾年,璧城還有望接任李克讓,但當今已對趙練材出手,只怕李克讓也不需等太久了。”頓了一頓又道:“只是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