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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月下夜歸客 6

徐恆整整衣衫,走到院中,與劉遜見禮道:“退之兄,多年不見,卻不想再見竟是這般境況。”

劉遜道:“永業兄受苦了,劉遜來遲了。”說著雙手奉上徐恆的摺扇。

徐恆接過摺扇,笑道:“我料退之明日才能到,卻如何來得如此之快?”

劉遜道:“這等民間豪強,不知坑害了多少人,我怎敢耽擱。”

徐恆道:“退之轉了武職,竟有這等見識,這等威風,文人十年寒窗,終是不及。”

劉遜道:“永業宰輔之才,異日定十倍、百倍於劉遜,何苦自謙。”兩人相擁大笑。

洪鐘將那擒住的黑衣人帶了過來,解下臉上黑巾,徐恆認出正是昨日曹里正身邊的壯漢之一,說道:“確是那曹里正一夥。”

劉遜冷冷對黑衣人道:“你說,是何人遣你來?要做什麼?”

黑衣人垂下頭去,卻不肯說話。洪鐘突地伸出大手,一手攥住黑衣人脖頸,將他抓了起來。那黑衣人身子在半空中,雙腿亂蹬,喉頭髮出“嗬嗬”聲響,卻說不出話來。劉遜道:“招還是不招?你這等夜闖官署的賊匪,殺了便殺了。”

那人已滿臉通紅,雙眼上翻,想說話卻又說不出。洪鐘鬆開手,那人摔倒在地,癱伏著只顧喘氣。劉遜對洪鐘道:“他若還不肯招,也不必留了。”

洪鐘上前一步,又伸出大手,那人急忙大呼:“我招,小的願招。”

“是曹里正遣小的們來,說只作救他出去,在半路上結果了他,卻不可在公所動手。事成後賞給小的們二十貫錢。”

“楊主簿,你可都聽清楚了?”劉遜冷冷道。

楊主簿控背道:“是,下官都聽清楚了。”

劉遜道:“先將此人拘押。振遠,你帶些人去將那裡正一干人拿了,與那都頭一併解往中牟縣,請縣太爺明斷便是。我等不便過多幹預地方民政,然若是不能秉公斷案,我只尋梁州府說話便是。振遠,你便留在中牟善後罷。”說罷又轉頭對徐恆道:“永業放心,那都頭已拿住了,今夜定不教他走掉一個。此間事便交與振遠處置罷,我等連夜趕回梁都,如何?”

徐恆道:“但憑退之處置便是。”二人也不理會那楊主簿,攜手出門,揚長而去。

二人乘馬並肩而行,此時已是丑時,月光如銀。將近碼頭,徐恆猛地想起,昨日搭乘那條小船想必早已離去,自己隨身包裹還在船上,也不知到哪裡去尋。想想也只能罷休,包中不過一些銀錢與隨身衣物,也並非無法割捨,便也未對劉遜提起。

二人一路說起別後之事,不覺已到碼頭,遠遠便見岸邊站了幾人,劉遜忙下馬,快走幾步到了跟前,在中間那人身邊耳語幾句。徐恆也已走近,這才看清中間那人,只見他不到三十歲年紀,素白麵皮上只蓄著短鬚,修剪得甚是齊整,穿一件寶藍色錦緞江水紋襴袍,在月色下閃著銀光;頭上戴著垂角幞頭,腰間繫著四瓦玉帶,正是秦玉。

徐恆是認得秦玉的,三年前那晚,正是秦玉率人護衛著洪福到東宮傳旨。徐恆下了馬,卻不急著上前相見,秦玉趨前兩步,拱手施禮道:“永業受驚了,秦玉來遲一步。”

徐恆這才拱手還禮道:“怎地勞動璧城大駕,徐恆卻如何禁受得起。”

劉遜笑道:“齊郎中隨從傳了口信來,我便稟了秦制司,原來只說我率人來接永業回都也就是了,秦制司卻定要親自來迎永業。他是主將,我如何拗得過他,只得由他來了。到了這裡,他還要上岸親迎,我卻只能駁了他。他若親去鎮公所要人,傳了出去,惹人物議,是以我才請秦制司等在這裡,我去鎮裡接了永業來。”

似秦玉這般一衛都統制,未有兵部調令,也未告假便私自離都,若是為人所知,罪過不輕。徐恆如何不知,又再拱手施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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