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道:“如此看來,燕軍還未準備好攻城,必是在趕造攻城器械。今日只怕不會攻城,但明日攻城,必是一場大戰。四面城牆兵士調配,我等還該再細細議一議。”
劉遜道:“璧城說得是,我等回衙商議。”
四人回到州衙後堂,落座後劉遜便說道:“灤州守軍四千人,房營兵士現有七百人,共四千七百人,該如何調配?”
秦玉道:“以燕軍兵馬分佈看,必然主攻南城,其他三面便是攻城也只是佯攻而已。我軍守城兵力不足,燕軍若是四面攻城,五萬人馬也是不足。以我之見,東、西、北三面各留五百人馬,其餘兩千五百人馬全部守南城。房營七百人馬居中策應。諸位以為如何?”
張羽道:“若東、西、北三面燕軍當真攻城,五百人必守不住。不如四面城牆各一千人守城。再將房營七百人增派守南城也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煩。”
秦玉微微一笑,便看劉遜。劉遜沉吟片刻道:“你二人所說各有其理,不如折中,南城人少必然不可,便留兩千人馬守城。房營七百人皆是騎兵,守城步戰非其所長,便居中策應,待哪裡事急再去補防。其餘兩千人三面城牆各七百人,我再徵集四千民夫,每城千人,以壯聲勢,更能負勞力。至於我四人,及仁居中坐纛,統率房營將士,鶴霄自然是南城主將,璧城與我也助你守南城。至於東、西、北三面,鶴霄便遣你麾下三位觀察為主將。灤州城四面城牆不遠,便是臨時調兵也來得及。”說罷看向秦玉。
秦玉道:“也好,就依退之之言。”
王煥道:“好。退之多負其責。城中軍民排程還多仰賴於你。”
張羽“唰”地站起身來道:“就是這樣。”說罷大步向外走去,“我去調撥人馬。”
整整一個下午,燕軍都沒有攻城。二月十七卯正,灤州城外四面燕軍一齊出營集結,灤州城內的鄭軍在四面城牆上嚴陣以待。
王煥高坐州衙正堂。杜摯、馬保、吳前在堂下摩拳擦掌,坐立不安。傳令兵川流不息,將四面城牆訊息不停報給王煥。
張羽拖著一柄七尺長的斬馬刀,在南城牆上來回走動。兩千鄭軍或躲於雉堞後,或蹲伏於牆下,手中刀已出鞘,箭已在弦。一千民夫立於城牆後方,腳下堆著無數大石、巨木,身後兩堆被氈布覆蓋的卻不知是何物。
秦玉與劉遜站在城樓上,望著燕軍如潮水般湧來,旌旗迎風,衣甲映日。
鼓聲突然如雷鳴般響起,燕軍陣中三百餘面鼓一齊擂動。三百餘架填壕車被三千餘兵卒推出陣營。那填壕車前方兩丈餘高,八尺餘闊,高高豎起,皆是以巨木捆紮而成,既能填平護城河,推行時也能遮擋箭雨。填壕車下面有四個巨大木輪,以十名燕兵推行前進。填壕車後是五十餘架井欄車。井欄車高三丈餘,上方有六尺見方小閣,外以生牛皮矇住,內有十餘名弓弩手。井欄車後是百餘架雲梯。
鼓聲隆隆,燕軍動地而來。張羽沒有下令放箭。普通弓弩如何能射穿填壕車那巨木。但有人掀開後方那兩堆氈布,露出那被覆蓋之物,竟是兩架床子弩。
兵士將兩架床子弩推至雉堞前,搭上巨箭,六人拉動弩弦,巨箭離弦而去。巨箭破空,帶出勁疾的破風之聲,一箭射空,另一箭卻正中一輛填壕車,發出“奪”的一聲巨響。那填壕車數根巨木搖搖晃晃,終於四散掉落。車後燕兵四散奔向其他填壕車後躲避。城上鄭軍一齊歡呼。但燕軍車陣仍是緩緩地,不停地向前行進。
秦玉喚來一名傳令兵道:“速去令民夫準備松油火把。”
床子弩仍在不停發射,但弩太少,填壕車太多,待到填壕車行到護城河邊時,也只射翻九架,終不能阻止護城河上被搭起一座橫跨二里餘的長橋。
此時松油火把已備好,秦玉令將火把投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