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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鐵衣百戰碎 6

陳封道:“我若是夏侯蹇,只怕也是這般排布,是以我才憂心。”

程備道:“是以我才說要都司作長久打算。昔日盧太尉在時,曾在漢中屯田,每年產糧頗豐。如今天已轉暖,不久便要開春,都司何不效仿盧太尉,在利州屯田。便如這青烏鎮,廣有土地,只因連年戰事,男丁或被徵召從軍,或逃往他鄉,便有了許多無主之田。我大軍便在此屯田,又可接濟鄉民,大軍糧草也無慮矣。”

陳封道:“這法子雖可行,可於伐蜀又有何好處?”

程備道:“都司,我大鄭朝堂清明,軍民齊心,可蜀國卻並非如此。近二年蜀國內亂頻發,內耗頗重,現下之夏侯蹇雖無隙可乘,但若蜀國朝堂生變,或糧草不濟,那便是我軍的戰機了。那時我大軍便可直逼蜀軍下寨,我有九萬大軍,可分作三軍,一軍屯田,一軍守衛營寨,還有一軍便四處巡查,教蜀軍不敢出營尋糧。我雖不能斷他糧道,但若蜀國糧草運送不及,蜀軍必生內亂。我便可乘機攻之,或可一戰而勝。”

陳封拊掌道:“好,這計策雖慢了些,卻著實甚妙。我不能冒然攻他,便要等他露出破綻來,他若仍無破綻,我便要想法子逼他露出破綻。總能教我尋到戰機。”

程備道:“都司過獎了,這法子也有不好之處,若是蜀國國內並無變故,又不缺糧,這法子便一無是處了,只徒耗時日耳。若是遷延日久,只怕朝廷催逼都司速戰,都司也要擔上天大幹繫了。”

陳封道:“先時我有些小看了蜀軍,經青烏一戰,我軍雖勝,蜀軍卻也不可小視,我豈能以將士的性命去冒險。漢中梁都相隔千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縱然朝廷催逼,我也不能冒然去攻。縱然聖上要換了我,我也不敢冒兵敗之險。”

程備道:“臨陣換將是斷然不會的,都司是當今親自挑選的,若是哪個敢說換了都司,豈不是說當今無識人之明?但正因都司是當今親選,當今只盼你早定蜀中,成就大功,便必然不時催促都司。都司若是不敢有違聖意,那便只得強攻一途了。”

陳封道:“我已明白你的意思,我便是咬碎了牙,也要尋到蜀軍破綻再戰。”

程備道:“都司若能堅心定志,此事便不足慮。都司只要不敗於蜀軍,聖上便不會加罪于都司。只是這其中還有一處難處,若是不能妥善處置,只怕于都司不利。”

陳封道:“還有何難處?”

程備道:“便是裴桑鼎裴中書。”

陳封疑惑地看著程備,裴緒確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卻也不知程備此刻提起裴緒,究竟是何用意。

程備道:“都司自也知道,裴中書此來軍中,定是聖上遣他來做耳目的。有他在,軍中大小事只怕都瞞不過當今,都司做起事來,自然也便束手束腳了。但若都司能籠絡裴中書,裴中書上奏之時能為都司美言幾句,朝中之事便皆不在話下了。”

陳封仍看著程備道:“哦?無患有何法子能籠絡裴中書?”

程備搖頭嘆道:“程備愚鈍,這事已想了幾日也未想出法子來。裴中書少年新晉,又是當今聖上親命欽差,正是心氣熱切之時。差事辦好了,他自然得當今賞識重用,他怎還會為都司所用?這事著實難辦。”

陳封思忖片刻,冷笑兩聲道:“天下間哪有無慾無求之人,只要他熱衷功名,便不是鐵板一塊。”

次日,鄭軍各路兵馬皆移到青烏鎮南重新安營下寨。陳封命全軍休整數日,待過了上元節再發兵朝天鎮。

大軍適逢大勝,又遠離敵軍,將士們這才松泛下來,大營之中也便有了過年的氣象。陳封每日在軍營之中走動,今日在軍士帳中坐坐,明日在將領圈中閒談,只幾日間,便與虎賁軍眾兵將們廝混熟了。

到了上元節,申濟又遣人送來許多豬羊美酒,除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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