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省悟,將箭囊遞與少年道:“我不反悔,這斛箭是你的了。”
少年頓時喜笑顏開,急接過箭囊繫於腰間,手不停輕撫箭羽。
秦玉道:“小兄弟,給我看看你的弓如何?”
少年將弓遞與秦玉,秦玉接過,見那弓乃是用上好柘木打造,光潤堅韌。用手虛拉,哪知使盡氣力竟拉不滿,秦玉驚道:“這弓只怕不只三石重。”
洪鐘聽了,甚是驚異,伸手接過秦玉手中弓,虛拉了拉。雖然拉滿,卻也費些氣力,嘆道:“確是比三石還要硬些。”
秦玉將弓還與少年,微笑問道:“小兄弟,你喚什麼名字?”
少年道:“我名字喚作於適。”
秦玉又是一驚,“於適?”這名字並不似尋常山中獵戶,“你家中還有什麼人?住在哪裡?”
於適道:“我家中父母都在,就住在那邊山坳裡。”說著向南邊隨手一指。
秦玉正色道:“於適,你有這等射術,若一生在這山野之間,太過埋沒你的本領了,不若隨我從軍,才有你大展拳腳之處,如何?”
於適道:“不去,從軍有什麼好?哪有射獵快活?”
秦玉笑道:“以你的本事,將來做了將軍,便能指揮千軍萬馬,那是何等威風。豈不強過在這山間做個獵戶。”
於適回過頭,看看周遭的軍士,茫然搖頭道:“就做了將軍也不見得有什麼快活之處,哪裡有在山間射獵快活。我不去。”
秦玉一愣,旋又笑道:“你做了將軍,便有吃不完的酒肉,用不盡的銀錢,一世無憂,也不快活麼?”
於適看看秦玉,仍是搖頭道:“山間用不到銀錢,山裡的野味也儘夠我吃飽,那也是一世無憂。”
秦玉怔住,不想這少年於世間之事全不放心上,忽地瞥見於適一隻手仍在無意間輕撫著那斛新得來的羽箭,遂大笑道:“好好好,我知你最喜在山間射箭打獵,但你這箭矢乃是粗製,遠不如我的箭矢鋒利。即便如此,打造起來也是不易,是以你十分愛惜箭枝,射起來便不能十分盡興,可是如此?小兄弟,你若隨我從軍,弓隨你取用,箭隨你射,你想射多少就射多少,再不必擔心箭射盡了。這樣還不快活麼?”
於適聞言一愣,臉上現出喜色,卻又有一絲不敢置信,脫口而出道:“此話當真?”
秦玉道:“自然當真,絕不食言。”
於適卻又愁眉道:“不成,我不能去。我父母都在家中,我若隨你去了,就無人奉養父母,我不去。”雖如此說,目光卻只在洪鐘等將士腰間馬背掛著的弓與箭上瞟來瞥去。
秦玉知這少年心思單純,不諳世事,心中愈加喜愛,便道:“於適,你帶我去你家中,我親自與你父親商談如何?你若隨我從軍,我定將你父母安頓好,如何?”
於適搖頭道:“不成的,我父親不會答應的。我每日回家稍晚便要受責罰,父親定不會讓我去的。”
秦玉道:“你不必理會,你只帶我去見你父親便是,我自有法子使他應承。”
於適看看秦玉,又看看那些全副鎧甲的將士,終於點點頭道:“好,我帶你去就是。只是我家有些遠,要走一個時辰才能到。”
秦玉道:“無妨,我這裡有馬,你可騎馬回家。”
於適搖頭道:“我沒騎過馬。”見秦玉的白馬就在近前,忍不住上前輕撫白馬鬃毛道:“這馬真好看。”
秦玉道:“我這馬性子溫順,你不會騎馬,正好騎它,定不會跌下馬來。你若隨我從軍,這馬便送與你了。”
於適連連擺手道:“不成不成,我不會騎馬,莫要騎壞了它。”
秦玉哈哈大笑道:“不妨事,你放心騎著便是,再騎不壞的。”說罷喚洪鐘帶四個軍士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