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急忙還禮道:“多擾二位兄弟。不知聖上可在苑中?若在時,煩請二位兄弟為陳封通稟,只說臣陳封請見聖駕便是。”
兩個兵士對視一眼,一人道:“並非聖上宣召都司?往日裡皆是聖上宣召大臣到後苑相見,才走這條道,怎的都司尋到此處來?這...如此,往日未有先例,只怕...只怕聖上怪罪。”
陳封道:“今日我實是有急事請見聖上,這才尋到此處來。煩請二位兄弟為陳封通稟,聖上若怪罪下來時,陳封自然一力承當,定不拖累二位兄弟。”
那兵士猶疑片刻,道:“若是旁人時,是斷然不可的,然陳都司來此...我等素來敬重陳都司,陳都司有命,縱然獲罪,小人舍了性命去便是。都司稍待,小人這便去通稟。”
陳封忙道:“多謝多謝,陳封日後定當相報。”卻見那兵士已轉身推開門,一徑去了。
又等許久,才見那兵士同一個黃門內侍一同轉回,那兵士再不看陳封,仍舊立在大門一側。那內侍道:“聖上宣陳封覲見。陳都司,請隨小的來。”
陳封應了一聲“是”,便跟在那內侍身後,亦步亦趨進了後苑。
一路之上陳封只垂頭走路,不敢抬頭,只覺青石板路彎彎繞繞,路邊花草繁盛,樹蔭濃密,清風拂面,異香撲鼻。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處小湖畔,上了一座小山。
只見山上一座闊八角大涼亭,鄭帝正斜靠在亭內一張木榻上,洪福侍立在旁。木榻後立著一張碩大屏風,又有紗帳相隔。偶有輕風吹過,吹動紗帳,隱約可見紗帳後珠翠縈繞,宮娥簇擁。料想那位張娘娘便在屏風之後,紗帳之中。
陳封進了亭子,撩袍雙膝跪地,叩頭道:“臣陳封叩見陛下,叩見娘娘。臣謝陛下賜宅賜匾之恩,陛下天高地厚之恩,臣雖萬死難報萬一。”
鄭帝道:“嗯,簾子後的是張婕妤。不知你來,倉促了些,然你是朕的近臣,也不必顧忌那許多。你起來罷,你說這些都是賞你的功勞。你只用心做事,朝廷斷不會虧負於你。此間未備有杌子,你坐那邊闌檻上罷。”
這張婕妤是近幾年鄭帝最為寵愛的妃嬪,年紀尚輕,並無子嗣。
陳封又叩了一個頭道:“謝陛下,謝張娘娘。”爬起身來,坐在亭子邊闌檻上,又道:“臣今日不知高低,擾了陛下與娘娘雅興,請陛下恕罪。”
鄭帝道:“你竟能尋到這裡來,可見定是有人不守規矩了,便是此間守門的羽林衛,也違了舊例,你陳封當真有天大的面子。”
陳封道:“此事皆是臣之過,是臣以軍令命羽林衛進苑通稟,陛下若要降罪,只治臣之罪便是。”
鄭帝道:“哼,他尋內侍通稟倒也不為過,只不過沒有先例罷了,朕不會治罪,你放心就是。你苦巴巴尋到這裡來,是有何急事麼?”
陳封道:“稟陛下,臣前日搬到御賜新宅子,陛下又降旨賜匾,臣今日特來謝恩。臣原想昨日便來的,但因前日飲了許多酒,到了昨日身上仍舊酒氣未散,恐汙穢了陛下,這才拖延了一日。臣昨日未來,已是不敬,今日若再不謝恩,便是大不敬之罪了。是以臣只得尋到此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