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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秋風悲畫扇 9

鄭帝拿起案上一份奏疏,盧豫抬眼看去,赫然竟是一月之前自己上的那道請致仕的奏疏,心中不禁一陣迷亂,卻聽鄭帝道:“便允了你致仕之請。至於你請統兵之事你有功於社稷,朕又怎忍心你這般大年紀還要鞍馬勞頓?你便安心回鄉靜養罷。若是耐不住,你便四處走走,看看我鄭國的河山。如此,象山既可享天地之闊,又可不受軍旅拘束,想來也是你心中之願罷。”

盧豫看著鄭帝,默然有頃,木然道:“陛下,臣已聽聞百官彈劾之事,然臣實未曾做過,請陛下明查。”

鄭帝微笑道:“也並非全為這事,朕豈會信不及你?若說你爭兵權,朕不能說你全然沒有這心思,但若說你使人害陳封兄弟性命,朕知你是斷然做不出的。然事已至此,百官自危,朕不能不安撫,言官的諫奏,朕也不能全然不顧。況且朕縱然留你,你能安心坐穩這位置麼?”

盧豫道:“陛下,臣並非戀棧官位,實是不堪受此冤屈。臣若就此辭官,天下後世當如何看臣?臣”

鄭帝道:“朕昨夜也是思量再三。朕本不捨你就此離去,本想駁斥百官,壓下言官奏論。但又想若是如此,你既不得安心,又不得遂願,卻是何苦來哉?象山不若便藉此良機,脫身廟堂,也並非不為美事。至於天下後世,史書所載,你也不必過慮。朕並未治你罪過,也並非貶黜,史書何來論你實罪?言官誅心之論,天下豈能不察?世人反要說你為言官所冤屈,擔了虛妄的罪名,更要惜你之忠勇,嘆你之功業,於你的名聲,並無半分傷損,你又何必自擾?”

盧豫道:“陛下既已決斷,臣不敢再辯。況且是臣上疏請辭在先,陛下今日恩准,已是成全了臣臉面。然臣心之所念,全在我大鄭有朝一日能一統天下,是以臣所思所想,全為江山社稷計。臣為我大鄭戎馬一生,若是一朝為言官風聞彈劾便不得不退隱林泉,只怕天下將士不免心寒。況經此一事,臣等武將不免為文臣壓制,臣恐於我大鄭日後征伐天下無半分好處。陛下,臣絕非為臣個人計,實為國為君計,請陛下明鑑。”

鄭帝淡淡道:“象山,你已年過六旬了罷?”

盧豫道:“稟陛下,臣今年才滿六十。”

鄭帝點點頭道:“象山,你有這份雄心可不是好的?朕何嘗不想親眼見到我大鄭一統天下?然你與朕都老了。秦奮六世之餘烈,才能掃平六合,一統宇內,我鄭國至朕不過三世,縱然心切,然時機未到,也是徒呼奈何。朕年已邁,心中所念,不過是想將這鄭國安安穩穩交到後世子孫手上,旁的事,只怕一時已顧不得了。明年元旦,朕便要冊立太子,便要以太子當國。朕只望這幾年間,國家安穩,政事順遂,朕才好頤養天年。至於平燕滅楚的大事,便由朕的兒子去做罷。象山,朕的心思你可明白?”

盧豫抬頭看看鄭帝,又垂下頭去道:“臣臣明白。”

鄭帝道:“你若要朕奮發圖強,制六合,御宇內,朕實是有心無力了。偏偏這個時候群臣鬧出這事來,朕豈能不憂?若只是群臣也還罷了,偏偏還有韓成梁、郭見誠兩個領頭,此事若不平息,朝政豈能安穩?那些言官確只是風聞奏事,無憑無據便要強加給你盧太尉這般大罪名。只是他們雖是風聞,朕卻知曉,有人親眼見到那任惠便服私謁你府邸。縱然如此,朕也信得及你並非有意加害陳封兄弟, 不過是所託非人罷了。然終究有朝廷命官死於非命,想輕易了結此事也是萬萬不能了。”

盧豫聞言身子一震,快速瞥了一眼洪福,便又垂下頭去,道:“陛下,臣問心無愧,然臣再辯也是無用,終究是臣行事不慎以致落人口實。”

鄭帝道:“此事是不是你盧象山所為已不要緊,或許你召見任惠不過是尋常軍務,他本是你麾下,也並非便見不得,但旁人哪裡會信?倘若此事傳將出去,眾口鑠金之下,你盧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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