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淵笑道:“都司親傳手令,末將怎敢不奉命?只是事起倉促,末將營中兵馬準備不足,都司命末將調遣一萬兵馬,末將恐人手不夠,這才來遲了些。縱是如此,末將一時之間也只調動了兩營七千兵馬,請都司恕罪。”
陳封道:“止水用心了。七千兵馬也儘夠了,亂軍不過區區三千殘兵,可堪一擊?此番不必你雲衝衛衝鋒陷陣,你只將衛州大營圍住便是大功一件。止水須仔細了,倘若你雲衝衛放出一個亂軍去,多少年的情分可也顧不得了。”
馮淵抱拳道:“都司放心,若放出一個人去,馮淵甘當軍法。”
洪慶笑道:“止水在陳都司麾下立下多少戰功,此番又有一件大功陳都司白白送與你,止水可不能將這功勞白白丟掉了。”
馮淵也笑道:“那是陳都司賞識,末將自然知曉,這等恩情,馮淵敢不盡心竭力?洪都司此番難得出城一遭,可也要立下一場功勞才好。”
洪慶大笑道:“你這殺才,這事卻不需你費心了,快滾回去好生帶兵,倘若出了紕漏,看哪個能救你?”
馮淵笑著施禮作別,策馬去了。洪慶道:“馮止水想必不敢違了崇恩的軍令,這裡一萬三四千兵馬,對一個衛州大營,三千餘亂軍,想必已夠了。崇恩作何打算?”
陳封道:“兵馬確是夠了,但我弟孝正在賊人手上,恐有性命之憂,且不忙強攻,待我親自去會他一會。”
洪慶道:“崇恩何必孤身犯險?任惠豈敢傷令弟性命,那是滅族的罪過。倘若崇恩不慎也陷在裡面,朝廷便愈加進退兩難了。”
陳封道:“任惠若不敢傷孝正性命,便也不敢害我。我只怕他挾持我兄弟二人,逃往他國。我料任惠不敢出營見我,那我便不得不入他營寨。待我去後,若是一個時辰仍不見動靜,溢之便可下令強攻,不必顧忌我。我已命人預備火油木柴,萬不得已之時,溢之可用火攻。這區區營寨,頃刻必下。”
洪慶驚道:“火攻?這如何使得?崇恩還在他營中,若用火攻,崇恩哪裡還有命在?”
陳封苦笑道:“我若敗了這一陣,遲早也要命喪他人之手,何不與他拼個魚死網破?況營中火起,我也未必便必死,或可乘亂脫身也未可知。”
洪慶道:“縱然如此,這衛州大營之中除三千餘亂軍外,還有我大鄭禁軍兩營將士,難道要付之一炬?”
陳封道:“溢之,此地與梁都近在咫尺,若不能一戰盡滅亂軍,被他逃了出去,為禍不小。那時,只怕你我都吃罪不起。古人云‘慈不掌兵’,此時更不宜婦人之仁,你我正該當機立斷,斬草除根。”
洪慶立時便明白了陳封之意,道:“我今日才見識了崇恩的手段,果然殺伐果決,不愧當世名將。好,一切聽從崇恩之命便是。”
陳封一笑,喚來幾個虞侯吩咐道:“今日一戰,你等全聽洪都司之命,不得有違。傳令下去,戰事一起,見到亂軍,格殺勿論,不留一個活口。”
幾個虞侯遵令去了,陳封正待催馬向前,忽見遠處又有幾騎快馬奔來。陳封勒馬細看,卻是崔言、裴緒率著幾個羽林衛兵士策馬而來。
那幾騎在陣前停下,只見崔言、裴緒皆是衣冠不整、滿面風塵,崔言鬍鬚上還沾著汗水。陳封、洪慶在馬上拱手作禮,陳封道:“有勞崔左丞、裴中書親至,是我等武將之過。”
崔言還禮道:“此時不必鬧這些虛文。二位相公本要親來的,然相公們年歲高了,騎不得快馬,只得命我二人來了。怎料這馬竟跑不快,只還未開戰便好。現下如何了?”
陳封道:“稟左丞,兵馬集結尚需些時辰,是以還未開戰。現下衛州大營外已聚齊我熊飛軍近衛親軍三千人,禁衛軍金吾衛四千人,虎賁軍雲衝衛七千人,共計一萬四千人馬。已將衛州大營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