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到了上早朝的時間,可這偌大的殿宇除了蕭無珏之外竟再無一人,他身側的近侍有神色倉惶得看了看外頭,而後是又朝身側那個一直不曾言語的男人看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低低喊了人一聲:&ldo;王爺。&rdo;
蕭無珏沒有說話。
他仍舊端坐在儲君的位置上,神色淡淡。
直到外間傳來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時,蕭無珏才終於掀起眼簾往外看去,偌大的宮門敞開,隱約可以看到一群身穿盔甲的將士正從外頭走來。
近侍自幼在宮裡,哪裡瞧見過這樣的陣仗,腳步不住往後退,身子也忍不住蜷縮起來,嗓音顫顫得:&ldo;王爺,我,我們該怎麼辦?&rdo;官員不在,本應該守在外頭的禁衛也不知道去了哪,竟然任由這群人無聲無息就闖了進來。
蕭無珏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只是看著越走越近的一眾人,起了身。
近侍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剛想張口發問,卻看到蕭無珏竟然轉身朝身後還有一段距離的龍椅走去,瞠目結舌得看著他,好一會才吶吶出聲:&ldo;王爺,您,您……&rdo;如今天子還沒駕崩,魏王也還沒繼任皇位,這樣可是大罪。
&ldo;你先出去。&rdo;
蕭無珏看著已經走至殿門前的蕭無珩,淡淡朝近侍說道。
近侍也已經看到了外頭的陣仗,自然不敢多言,應下一聲之後就忙退了下去。
而站在外頭的蕭無珩,眼看著蕭無珏這般行事,臉上也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手中的劍扔給身邊的如晦,語氣淡淡:&ldo;你們在外面等著。&rdo;說完,他便徑直往殿中走去,如今外頭日光正好,他一身黑甲在陽光的折射下變得越發耀眼。
披著一身陽光走進殿中的時候,恍如天神降世。
蕭無珏坐在龍椅上,眼睜睜得看著蕭無珩從外頭進來,手撐在刻著騰雲駕霧的龍椅上,道:&ldo;你來了。&rdo;
他的語氣平緩,嗓音也格外熟稔,倒不像在和自己的勁敵說話,反而像是在和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說完,眼見蕭無珩仍是往日那副神情寡淡的模樣,便又笑著說道:&ldo;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天命。&rdo;
誰會想到蕭無珩竟然是前朝公主的兒子,就連他那個父皇都沒有想到。
手繼續在龍椅上摸索,繼續道:&ldo;天命沒有站在我這邊。&rdo;說起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什麼笑意了,聲音也壓得很沉。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如蕭無珩的,甚至比蕭無珩更懂朝政,更懂怎麼治理一個國家,他自然知道楊順那批人貪汙,不忠,不該重用。可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尤其是在這個官場,名利是非,哪有這麼幹淨?
一個國家想要長盛不衰得走下去,不能只靠那些直臣、清官。
可惜了。
他還沒有開始,卻已經結束。
臉上露出一個笑,他沒再看蕭無珩,只是端坐在龍椅上合起了雙眼。
而蕭無珩看著他這幅模樣,始終不曾言語,直到蕭無珏合了眼,他才淡淡發話:&ldo;拿下。&rdo;
身後自然有將士應聲進來。
蕭無珏倒也無需人押解,徑直往外走去,他這一路走得沒有絲毫停留,直到看到一個身影,腳下的步子驟然就停了。
如今已是秋日,那人穿著一身藍紫色的長褙子,底下是一條月白色的長裙,外頭繫著一身披風,正是多日不見的王珺。
她也看到了他,明艷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就連眼中也沒有什麼波瀾,就這樣神情淡淡得看著他,恍如在看一個陌生人。
蕭無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