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有拘剛想把人喊過來,可聽著外頭的腳步聲,一時也只能合了嘴,生怕自己這會說什麼,會讓外頭的人察覺。
可他的身子卻緊繃著,目光更是一錯不錯地看著那扇門。
王禎站在門後的時候,就開始害怕了。
即便跟著朱先生歷練了這麼久,即便經歷了幾次追殺,可他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這會握著長劍的手不自覺抖著,未免外頭的人發現,只能屏住呼吸,眼睛一直盯著那扇門,生怕自己漏出什麼呼吸,就會讓外頭的人察覺。
他不知道外頭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
可他知道‐‐
他不能再讓榮安侯為他涉險了。
要是老天庇佑他,或許他還可以一擊就中,那麼他連夜帶著榮安侯出去,如果不行,那他就拖住來人,讓榮安侯有機會離開。
或許是因為離得近了,在這寂靜的夜裡,外頭的腳步聲好似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王禎一直側著耳朵,這會細細辨認了一下,能夠感知到外頭只有一個人,心下稍稍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太過鬆懈,他仍舊一瞬不瞬地望著那扇門。
門從外頭被人推開。
而後有個身影從外頭進來。
王禎在看到那道身影的時候,手中的長劍就朝人砍了過去,沒有章法,就是帶著所有的力氣朝人揮去這麼一劍。
屋中的燭火在先前熄滅了,僅剩幾點月光打進屋中。
來人好似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身形一怔,不過很快,在那道劍影還沒有揮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伸手握住了王禎的手腕。
沒用多少力道,只是用了些巧勁,把他手中的長劍揮到了一旁。
長劍在半空劃過而後擲在地上,發出很清脆的一聲。
王禎沒想到他不僅沒能傷了來人,還被人打飛了手中的劍,縱然不懂,他也能夠知道來人的武藝很高,甚至比溫有拘的武藝還要高。想到這,他也顧不得什麼,雙手緊抱著來人,頭朝木板床的方向看去,高聲喊道:&ldo;溫叔,你快走!&rdo;
溫有拘的武藝不弱。
即便受了傷,只要不帶著他這個累贅,也肯定可以輕鬆離開。
溫有拘也沒想到會是這幅局面,手撐在木板床上起了身,身上那些包著布巾的地方又滲出了血,只是此時他也顧不得什麼了。
他不能走,即便他很清楚對付不了這個人,可他不能就這樣離開。
王禎還在這。
他這樣離開,這個孩子只會是一條死路,如果他死了,那麼崔柔……想到這,溫有拘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他……不能讓她傷心。
腳下步子沒停,手中的勁風也已經朝來人打了過去。
只是勁風根本沒有碰到來人就被人輕巧得躲開了,還不等他打出第二掌,那道辨不清模樣的身影終於開口了:&ldo;是我。&rdo;
嗓音清冷,卻又透著幾分熟稔。
溫有拘的動作一頓,好一會才透過月光朝來人看去,等到依稀辨清來人的模樣時,他才吶吶開了口:&ldo;無忌?&rdo;
&ldo;嗯。&rdo;
蕭無珩輕輕應了一聲。
察覺到抱著他的王禎也因為怔忡的緣故而鬆了幾分力道,他拍了拍人的手臂,也沒說什麼,只是隔空把那盞已經滅了的燭火重新打亮了。
原本漆黑的屋子,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溫有拘和王禎還沒有回過神來,依舊怔怔得看著蕭無珩,好一會,還是溫有拘先開了口:&ldo;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