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還是承認,他是你的朋友。”
白菌的開頭話是:“我有一個朋友”。
菲爾迦:“而且,你也沒有忘記他。”
“嗯……”白菌依舊帶著諷刺的笑意:“所以你想說什麼?”
“所以他並不是那麼一無是處,他還有你這麼個朋友。他也沒有被人遺忘,因為你還記得他。”
白菌:“噗哈哈哈……”
白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到最後甚至因為笑的太過而劇烈咳嗽起來,方才勉強止住了笑。
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掩唇,等咳嗽的勁過了後才緩緩放下手:“我能記得,是因為我不會忘記自己是誰,不會忘記我是怎麼活下來的,而不是他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特別。”
白菌略抬起下巴,細長優越的脖頸線條展露無遺,蒼白的膚色更增添了些病態的脆弱。
他一點點勾起唇角:“要不然,我也不會對這樣的傢伙有任何記憶點。”
落日餘暉裡,殘霞傾瀉而下,少年沐浴在光裡,站在河岸邊高興的揮舞著手臂。飄揚飛絮落在他的頭上、肩上,其中一個不小心吸進了鼻子,他不停打著噴嚏,卻依舊興奮的朝著對岸的人打招呼:“這裡!這裡!快看,我下午找到了好多榛子!分你一半,不,分你一大半,我只留三顆就好了。”
而他招呼的夥伴卻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惡劣的問:“為什麼不是全部都給我,是捨不得嗎?”
“不,不是。”
少年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他小聲道:“留三顆是要給告訴我榛子林的松鼠小姐。”
“如果不是她告訴我的話,我都不知道後山上有那麼大一片榛子林,原來榛子是那麼好吃的東西。”
“所以要留給她三顆謝謝她。”
他的夥伴嗤笑一聲:“嗯……給我一大半,剩下的三顆給松鼠小姐,那你呢?你給自己留了什麼。”
少年搖搖頭:“我?你不用管我的。其實我在早的時候吃了一顆的。真的很好吃,特別香!”
他的夥伴低罵了一句“真蠢”,轉而道:
“我不愛吃這種東西,你自己留著吃吧。”
少年的腦袋耷慫下來,顯得有些委屈:“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我不能像那些人一樣,什麼都能給你最好的。”
“對不起。”
斗轉星移,少年的面容逐漸長開,普通而青澀的眉眼變得明豔動人,灰撲撲的短髮一點點褪去,化成了垂散在腰間的雪白長髮。
跟從前再無任何相似。
他心滿意足的笑著,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眶滑落,一柄短刀貫穿著他的心口,向外汩汩滲出鮮血:
“麵包很好吃,可是剪羽真的太疼了,比現在都疼。”
“對不起啊,原諒你的朋友沒有成長為你想要的樣子,還是以前那個懦弱的膽小鬼,要留你獨自去面對。”
“不過沒關係,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了。希望你永遠像現在這樣,被所有人喜歡。”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對不起誰呢?
你真正對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
白菌:“這樣的人,你會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