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壓抑的宮廷生活將不少人都弄得變態了。
楊宜君當然不介意有個室友她其實也喜歡一個人住,她在家的時候都是不需要婢女守夜的,覺得怪怪的,這一點她和現代人比較像,比較強調『私人空間』。但是,如果非要和人同住,她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就像後世之人,在家的時候有自己的房間,到了學校住寢室,也沒有幾個人覺得這樣住要死掉了,自己絕對受不了。
特別是,這個『室友』真的很乖覺。
楊宜君當然不會刁鑽地對待雪娥,更不會覺得支使她是什麼快樂的事。但對於雪娥來說,對一位『姑姑』恭敬體貼是自然的,楊宜君和氣,她也只是慶幸自己運道好,然後依舊不放鬆自己。
宮中這種人也最多,他們牢牢記得宮中最重要的一點,『上下尊卑』!
如果主子對你和氣一點兒,甚至親口說出你們並非一般主僕,而是情同姐妹,然後你就真的信了,真把主子當姐妹一樣那就呵呵了。
人在宮中,不聰明沒問題,最怕的是沒有敬畏之心,不知道害怕!知道害怕,才曉得處處小心,不會做自己不應做的呢。
楊宜君將周氏給她的金銀大多數都收在櫃中鎖好,一部分就放在梳妝匣裡,就當著雪娥的面——這沒什麼問題,宮中的人,特別是在尚宮局做事的,眼皮子少有淺的。大家即使愛錢,也多的是辦法弄錢,不會小偷小摸。
就這樣當著雪娥的面處置這些財物,雪娥不僅不會打歪主意,反而要比楊宜君更在意。因為這些財物如果有不知去向的,她這個和楊宜君同住的人嫌疑就是最大的!
楊宜君將金銀放進了匣子了,然後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塊銀子。問雪娥:「雪娥,你知道這宮中整治一桌像樣的筵席,需要多少錢嗎?」
楊宜君其實並不算精通人情世故,主要是過往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她瞭解這些。相比起普通人,她其實算是過於肆意的那一個,所以才有『脾氣壞』的名頭在外。
而現如今,她需要學著做這些了——她不會為了做個『賢妻良母』而撿起人情世故,但願意為了理想中的事業講究人情世故,大概就是如此。
楊宜君這樣一問,雪娥就明白了,她十三歲入宮,在宮中呆了近十年,這些事當然是十分了解的。解釋道:「此事不難,姑姑拿錢給膳房,什麼酒菜都能有若是姑姑打算請得幾個同僚,酒菜用上等的,七八貫錢就能盡善盡美了。」
「若是姑姑打算請局中尚宮、司記這些人,那就不能一般好了,估計要花去二十貫不止。」
楊宜君心裡算這個數字,覺得不貴。洛陽城中最出名的酒樓,它們的好酒席也是五貫錢上下一桌,這樣席上就能用上很好的酒菜了。當然,如果席間想要用上各種真正的山珍海味,那是打不住數的,數百貫一桌的酒席在洛陽不是沒有!而且這還只是食物的花費呢,很多人會請名妓侑酒什麼的,那花費就更不可計算了。
宮中好酒席要七八貫一桌,是比外面最好九樓的好酒席都要貴了,但宮裡的東西一慣如此。想要份例之外的東西,多花錢是基本操作。
楊宜君並不打算請尚宮,以及自己的頂頭上司,那兩位司言,事實上,她典言都不打算請。她是個新人,真的大張旗鼓請了這許多人,反而顯得輕狂了。她的計劃是隻請四位掌言,雖然她真正的直屬上司只有朱掌言一位,但名義上四位掌言於她是一樣的呢。
四位掌言之外,楊宜君還請了一位同僚,同為新人女官的歐陽法滿,也是司言司除楊宜君外,唯一的新人女官了。
她並非是這次新選的新人女官,而是從尚服局調來的。她本來在尚服局好不容易等到了補空的機會,但她用自己的補空機會交換了進尚宮局司言這一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