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上來強行搜查,這是體麵人家的女眷,若不是到了不得已,這些官兵也不敢放肆。
又過了一會兒,重新有人來了,正是一個女兵:「娘子有什麼不方便的,但講無妨。」
高溶在坐箱中聽到了楊宜君語氣裡的猶豫與尷尬,甚至可以想像她現在已經臉紅了——一個很擅長說謊的女人,昨天那般大膽地瞞過了搜查,今日更是遊刃有餘了。
「將軍,小女、小女如今不方便起身,還望將軍見諒實在是,實在是沒有算準日子,將軍也是女子,該知道的吧?」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身為女子怎麼可能不懂!這樣一說女兵就全明白了,也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小娘子不肯起身下車了,實在是一起身就真的沒臉了!
女兵上到車中,又說了幾句話,彷彿是搜查了一番的樣子,但其實什麼都沒做。她很快下了車,對官兵頭目道:「都伯,放行罷,屬下方才查過了,並無異樣。」
她很體貼,並沒有洩露女子尷尬之事。
官兵頭目皺起了眉頭:「既是無事,怎麼這般不爽利」
女兵笑了笑:「大家小姐,有些規矩嚴的,怕拋頭露面嘛」
官兵頭目顯然很信任這女兵,聽她這樣說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揮揮手放行了。
等到車隊再次啟程,走出了半里地,楊宜君這才起身開了坐箱——高溶身上已經被虛汗汗濕了,還因為手腳有些軟,一時沒有動。
楊宜君只以為他是天熱,呆在封閉空間內又悶又熱出的汗。至於沒有自己出來,也可能是手腳麻了。
便伸出手拉高溶坐起:「趙公子可還好?」
第17章 高溶抬頭,這才……
高溶抬頭,這才意識到周圍已經不再是幽暗封閉的樣子了。垂著眼睛,便注意到一雙柔軟潔白的手正拉著他的手。正是這一雙柔軟的手讓他知道自己回到了現實,和剛剛完全不一樣。
高溶神色鎮定,比平常還要更不露聲色——從小在危險中生活,他習慣了永遠鎮定,越危險越鎮定。他知道自己要面對的人都是何等的欺軟怕硬,只要他顯露出虛弱的本質,立刻就會一擁而上,將他分食。
他只有看起來不是身處絕境,才能在絕境中找到一線生機。
高溶控制著自己,一切如常一樣跨出了坐箱,用最大的理智,終於鬆開了眼前小娘子的手。
「多謝小娘子施以援手,在下此次得小娘子恩惠,實在感激不盡。」他聽到自己這樣說,語氣輕快,但又不是那麼輕快,屬於脫險之後再正常不過的樣子。
宜君微微一笑,並不說話,馬車中恢復安靜,而這樣的安靜正是現在的高溶需要的。
車隊不緊不慢地走著,等到日頭高掛,晌午前後,便在官道上看到了一個茶棚。車隊停了下來,車馬都拉到茶棚旁的小樹林中——為了避免中暑,趕路要避過一天之中最熱的時段。
宜君要下車和周婉他們一起去茶棚休息了,走之前與高溶點頭示意。不用再多說什麼,對方必然會明白她的意思他們去茶棚的時候,僕婢們也會在樹蔭下休息,到時候就有機可乘了。以高溶的身手,悄無聲息地離開應該不難。
然而臨走前,高溶忽然道:「小娘子與那女將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如何避開了檢查呢?」
宜君以為他是好奇,本來告訴他也沒什麼,但她到底還是有一些少女的害羞的,與一個不算熟的成年男子談到這種問題也沒有看起來那麼不在乎。清了清嗓子,語氣是故作鎮定的:「此事嘛不可說、不可說。」
說這話的時候,宜君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不過為了應付對方,叫他別再問了,也因為她覺得兩人不會再見面,宜君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輕快道:「不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