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緊趕慢趕,在晚上到了玉樓,將自己已和二哥說過,並把二哥的答覆一併告訴凰夫人和絃月。 “夫人只需再給我些時間,等我二哥查過常太卿,就可上摺子,他已經答應了。” 他眼底掩藏不住喜悅,看向弦月。 凰夫人點頭,“那請有了結果七郎再上門吧。” “夫人!”七朗沒料到是這般結果,急了眼。 “那弦月呢?” “玉樓的事不容旁人過問,曹大人請回,事情辦妥,您還是玉樓的好朋友。” “十萬銀子欠條能給我嗎?” “你要還?”凰夫人眉毛一挑,“大人不是第一次出來玩吧,不見銀子怎麼能給你欠條?” 七郎無話可說,蔫頭耷腦回了家。 曹二郎已得了小廝小訊息,知道幼弟是被歡場給迷了神魂。 他想斷了七郎再去青樓的念想。 這個弟弟十分倔強,他們一家子都是吃軟不吃硬,萬萬不能發火,要好好講。 七郎回府已是後半夜,牽馬的下人說二爺還在書房等他。 七郎神思混亂,心中雖有不祥之感卻無暇多想,直向書房飛奔。 推開書房門,看到四哥五哥也在,心裡一頓,叫了聲“不妙”。 “怎麼哥哥們今天都有空?有事嗎?” 他裝做若無其事,拉把椅子,還沒坐,二郎將桌上的東西向前一推,“拿去。” 七郎走到案前伸手拿起一看,恰如被雷擊了,那一疊子,是十萬兩的銀票! 全是五千一張的龍頭大銀票,共二十張。 “不喊你四哥五哥,我一個人哪有這麼多。” “可,可是……二哥不是說查一下常太卿……” “那是一回事,你的事是另一回事,你去哪了?” 七郎在幾個哥哥面前沒了與人鬥毆時的狠勁,低頭吱唔,“找個朋友逛了逛。” “街面上世家公子納一房妾是一千到三千兩,這裡還有一張銀票,你可以把你相好的姑娘贖出來養在外面。” 二哥垂著眼簾,其他幾個哥哥都不作聲,明顯是商量過的。 大家都認為只有這個辦法能讓七郎收心。 青樓女不能入府,但養個外宅沒關係。 回來生了兒子抱回家養也是可以的,認到誰跟前都是曹家的孩子。 “但是那個地方不要再去了。”四哥接過話茬。 “這姑娘只要能生育,咱們家沒別的要求,生了認成誰的孩兒都不會虧了他,都與曹家的男孩子一起教養。” 三哥安慰七郎道。 曹阿滿懵了,他萬沒想到幾個哥哥寧願花上十萬銀子,也不考慮保舉一個官聲不錯,又中立的三品官,而且只是平調! “那保舉之事……” 四哥起身拍拍阿滿肩膀,“這個你不必操心,也別亂上摺子。皇上都沒作聲,我們不要亂動,等皇上那邊透了風聲,看聖意再作決定。” 曹七郎覺得自己就是晴天被雷劈,好好的突然遭劫。 等他回過神,幾個哥哥都走了,連二哥也不在書房。 沒人理會他,蠟燭晃了晃也熄滅了微弱的光。 只有桌子上的大紅酸枝鎮紙牢牢壓著的一摞銀票,告訴他這不是場夢。 他不稀罕銀子,他舍不下弦月。 喜歡俊俏清雅的男子,是他沉甸甸壓在心頭的秘密。 像一條被苦苦鎮住的惡龍,一旦放出來,再也關不回去。 他也喜歡女子,但相較女子,他更會被俊郎男子吸引。 這件事如若被人知道,他只能一死才能免去曹門一族的恥辱。 他愛動怒,因為一肚子怨氣,滿腔壓抑無處釋放,哪怕一點小小火星,都能引出他巨大的怒意。 被人打他不怕,打得越慘,痛得越狠,他心中越能平靜。 常瑤是個例外,常瑤是他見過最嬌弱的女子。 兩人私會,常瑤抱怨李琮待她很粗暴,入府第一天就被李琮凌辱。 在皇宮裡,李琮引誘了她,在她不從的情況下仍然粗暴地佔有她。 他知道常瑤心中的苦,反而更心疼這個嬌柔的女人。 兩人在一起時,常瑤會一直纏著他,阿滿喜歡被強烈依賴的感覺。 好像沒有他的保護,她無法獨自存活在這世間。 他從沒這麼討厭過銀票,那厚厚一摞,簡直是他的背不起來的愧疚。 怎麼就走到現在這步? 銀子給了凰夫人,弦月就與他再無聯絡了。 他實在無法入睡,拿起銀票,直接讓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