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這個氣味很特別,李仁在宮中眾多女子那裡都沒聞到過。
他把孩子向前舉,讓貴人看得清楚。
那孩子粉嘟嘟的甚是可愛。
早起,李仁親自給她餵了羊奶,她的嘴邊還沾著白色奶漬,吃飽後對李仁笑了笑,純淨微藍的眼瞳,乾淨得沒沾染半分這個世界的陰暗,所有的陽光好像都在她眼睛裡。
李仁少有地也對嬰兒笑了笑。
現在,他卻把這個最美好的事物,舉在猛獸面前。
…………
憤怒與恐懼交織,讓他不能自控,手抖得厲害。
“她有什麼毛病嗎?”男人問,聲音一如往常地渾厚。
這把聲音給他穩重、大氣、一心為公的形象增了不少光。
你最好別傷了她。李仁心想,不然我一定請天子劍親手斬了你的狗頭。
李仁的牙齒咬得緊緊的。
“就這個吧。少年,你稍後給送過去。”貴人發話,所有人都恭敬地站著答應。
李仁並不知道這個收容處究竟在做什麼,來時便猜測是買賣嬰兒的。
來時鳳藥只叫他找冊子,找到後可以通知曹崢,老曹會在合適的時機帶人剿了這兒。
鳳藥和杏子都沒告訴他,這裡究竟在做什麼。
根據可靠訊息,送走嬰兒的人,是陳紫桓信任的人,不可能交給他這種新人。
等貴人走了,李仁還抱著孩子在太陽下發呆。
鬍子叔送走貴人後,在院裡當場宣佈,今天這樁買賣,賞錢是從前的數倍。
,!
每人能得銀十兩!
大家沸騰了,半年的收入有了,這是當差後最大的一筆收入。
簡直是鉅款。
院子裡喧鬧得像烈火烹油。
只有李仁一人如墜冰窟,更大的考驗等著他。
這一晚,他會不會被認出來?晚上恐怕就不能再把臉塗成這個鬼樣子出門了。
二孃走過來拍了他一下,“你高興傻了?瞧你那個埋汰樣兒怎麼就被貴人看上了。”
“我、在屋裡生炭盆來著。”
“沒見過世面,手抖得跟個小雞仔似的。”二孃開心得不得了。
有了銀子,她唯一的女兒就算離了夫家,也可以和她一起過個安穩的小日子。
女兒嫁去的那家,動輒打罵她,做孃的心疼卻無奈。
手裡的銀子她分毫沒動,全部放在一隻盒子裡,拿包袱皮綁得緊緊的。
攢夠了錢,只管把女兒叫回孃家,女婿敢上門,她就敢拿柴刀和他拼命。
攢夠五十兩,她就不幹了回家守著女兒過日子,女兒再嫁定要招個贅婿,要老實可靠的。
這一天太高興了,鬍子少有地要帶大家一起吃飯去。
李仁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叫著,把身子靠在二孃身上。
二孃早把“渾三兒”當做自己人,一隻手摟住他的肩,“這孩子,咋了?”
“我剛升炭盆嘛,就是因為肚子疼,身上冷得慌,抱孩子都沒力氣。姨給我請個大夫瞧瞧嘛。”
大家都饒有興趣地看看二孃看看鬍子。
鬍子臉上陰晴不定。
“反正女子又不能出去跟著你們吃喝,我照顧三兒就行,他留在房裡睡覺。”
當著大家的面,渾三兒把剛得的銀子放在二孃手裡,呻吟著,“姨,幫我存起來,我手大拿著就花光了。”
“瞧瞧這孩子,這麼信任姨,不像有的人,防賊似的防著我。別說銀子,毛都摸不到。”
二孃經歷過多了,才不怕鬍子,只管陰陽他。
鬍子氣得對渾三兒說,“你小子小心最後一文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