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書月這幾日胃口不是很好,她覺得在宮裡待久了,便又會覺得日子苦悶,興許人就是這樣,總覺得別處的日子更好。
她吃不下那些點心,私下便與杏兒說:「我想起來以前咱們在陽城的時候會挖一種叫野蔥的東西,野地裡是最多的,北地不長這些東西,那東西用辣椒茴香等物醃上幾日,吃起來當真是香辣可口,下飯的很。」
說起來野菜是與自家田地裡特意種的菜不同。
杏兒知道書月不願意讓皇上大動干戈命人去找,便道:「那奴婢便私下偷偷地讓人去問,就說是奴婢想吃,若是有去陽城的商隊,便幫咱們帶一些來好不好?」
書月立即點頭:「若是能找到,便是再好不過了。」
這宮中如今書月便是最受看重的主子,宮女太監也都知道杏兒是她最貼身的侍女,那是她還未當公主之前就帶在身邊從小一起長大的。
因此杏兒去託那些侍衛幫自己打探近期是否有去陽城的商隊時,侍衛一口應了下來。
而後第二日便來告訴杏兒,明日便有去陽城的商隊,他已經把銀兩以及要摘的野蔥長什麼樣子都告訴了對方。
杏兒高興得很,回宮便把這事兒告訴了書月,書月也忽然間就生出了一種期待。
好似在日復一日當公主的生活裡,又多了一件曾經覺得平平無奇,如今卻覺得也挺有意思的事情。
陽城到京城來回至少一個半月,書月算了算,也只能安心等待。
這一日晏杭正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之時,他母親便來了他房中,瞧見他要出門,心疼地問:「你身子都還未好全,前幾日甚至咳血,怎麼現下又要出去?這是去哪裡?」
晏杭只道:「有點事要辦,娘,您莫要擔心。」
盧向晚怎麼會不擔心?雖然說皇上突然改了主意,說是那陸鶯嵐乃是陸家的女兒,雖然是出嫁了,但依舊是陸家女,乃是戴罪之身,且晏陸兩家的親事乃是先皇的陰謀,便賜他們和離,陸鶯嵐很快便被人帶走了。
對於晏家而言,能讓陸鶯嵐離開宣德侯府,那這是好事一件。
但沒多久,外頭便傳出來許多難聽的流言來。
有人說陸鶯嵐之所以跟晏杭和離,是因為陳將軍看上了陸鶯嵐,與陸鶯嵐行了苟合之事,又發現晏杭不能人道,陸鶯嵐還是個處之。
那些事兒說的不堪至極,總之外頭的人,許多都在笑話晏杭不能人道,笑話宣德侯府沒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昔日堂堂的大將軍現下被人戴了綠帽子一句話都不敢說。
晏杭的確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安安靜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倒是盧向晚氣得頭疼了許多日。
如今見晏杭要出門,她勸阻幾句,知道勸不住,也覺得日子無望,最終嘆氣回了自己院子。
晏杭收拾好形狀,只帶了司馬寒一人,二人快馬加鞭,很快離開了京城,朝著陽城的方向趕去。
本身要二十天的路程,因著他們一路上行得極快,倒是十幾日便到了,晏杭到的第一日,便是去盧家曾經的舊址看了一會兒。
那處早已是一片廢墟,曾經書月住的院子看那廢墟便看得出來燒得最厲害。
他恍惚之中,還記得自己與她曾經在那個院子裡說過多少話,做過多少事。
晏杭閉了閉眼,最終還是離開了盧家舊址,帶著司馬寒一起找了一處河堤,一棵一棵地挖野蔥。
司馬寒蹲得腿都麻了,明明都挖了兩麻袋了,但看著自家主子仍舊在認真專注地挖著野蔥,心裡嘆了一聲,得,繼續挖吧!
只是他真不知道,這陽城的野蔥究竟有多好吃?
從前四姑娘從燕城醃好託人帶到關外給晏杭,被晏杭小心地放著,比吃肉還要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