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危險的。」許淵說,「差一點點,你的頭就要被鐮刀砍斷了。」
祈秋迷惑地瞅了眼空無一物的背後:死神來過了?來的是隻有樂子人能看見的波粒二象性死神?
「哦。」祈秋乖乖答了一聲,往前挪了挪,儘量不挨著沙發背坐。
許淵滿意了,他站起身:「我去弄點吃的。」
門縫裡飄散的血腥味久久不散,許淵哼著歌在櫥櫃裡翻翻找找,食慾完全沒受到影響。
與其說他對其他玩家的死亡很冷漠,倒不如說他只是不感興趣。
「啊。」許淵從廚房探出頭,又一次強調,「啾啾,不要靠著沙發背,磨得亮亮的鐮刀離你只有兩根手指的距離,千萬不要自己把腦袋送上去哦。」
祈秋知道死神離她很近,但這不是個比喻嗎?為什麼他煞有正事把幻覺說得像真的一樣?
祈秋不懂,但她從不和掌握廚房溫飽大權的廚子爭辯。
「咦,好像可以爭辯。」祈秋摸了摸喉嚨,「我應該吃不了東西,不受廚房的制裁。」
胃裡又是蝴蝶又在咳血,咽個稍稍硬一些的麵包塊怕不是都要胃穿孔打出死亡結局。
許淵高高興興地下廚,祈秋不想掃興,她想了想,決定等早飯端上來就以剛剛有人死在她面前她吃什麼都想吐為理由婉拒。
祈秋邊思考副本的事情邊看著廚房,她看見許淵點火,在鍋裡裝入食材,動作專業如一位熬製魔藥多年的料理大師男巫,神奇坩堝冒出裊裊白煙——白煙——煙——
祈秋一個錯眼,再抬頭時發現許淵不見了!
他被蒸汽吃掉了!
「別進來!」許淵的聲音透過白霧,邊嗆邊咳邊說,「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我們馬上開飯。」
聽聲音還是那個許淵,祈秋卻想到她曾經經歷過的一個濃霧副本,玩家們一個接著一個消失在霧中的森林裡,等祈秋走到集合地點的野營地卻發現一位玩家都不少,大家其樂融融地生火野營,招呼祈秋去吃烤肉。
如果它們投在霧中的影子模樣不那麼猙獰,祈秋一定接受它們熱情的邀請。
「只是做個飯而已,應該不至於……吧?」祈秋遲疑地想,她隱約嗅到暖呼呼的主食飯香。
「我討厭沒有電飯煲的廚房和沒有外賣的副本背景。」過了好一會兒,許淵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揮散廚房白茫茫的霧氣走進客廳,把碗勺一起擱在祈秋面前的茶几上。
祈秋忍不住看了眼能讓煙霧報警器吵醒整棟樓住戶的廚房大霧,懷疑許淵不是在做飯,是在調配炸彈。
「煮得稍微有點過頭。」許淵握著勺子攪了攪碗裡的東西,「將就著吃吧。」
醇厚的米香散發熨燙的溫度,粒粒分明的米飯煮成黏稠的白粥,切成小塊的紅薯混在粥裡,宛如白雪中小朵橘黃的花,甜甜糯糯。
又燙又稠的白粥,一勺要慢慢吹很久才能入口,簡單的米香和紅薯甜香滑入發冷的喉嚨,胃裡暖洋洋的。
從味道、健康和養生三個角度,完美擊中祈秋的好球區,她一再猶豫,愣是說不出婉拒的話。
許淵端著碗,勺子在粥裡敷衍地攪來攪去,等粥稍微冷一點,他直接端著碗往嘴裡灌,像喝白開水一樣嚼也不嚼往下吞。
寡淡無味又沒有嚼勁,主廚臉上寫滿了無趣,單純為了飽腹而吃。
「吃完了?」許淵看了眼祈秋手中巴掌大小的瓷碗,以他對啾啾食量的瞭解,今天稱得上超級捧場。
「很好吃。」祈秋舔了下唇,回味口中軟糯香甜的餘味。
「那就行。」許淵三兩口喝完碗裡的剩粥。
「廚房裡的蒸汽……」祈秋不知道該不該問,「你把鍋燒了嗎?」
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