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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許淵喜歡現在和q小姐的關係——只憑偶然相遇,自然而然組隊,不特意苛求為對方做點什麼,奇怪又默契,偶爾打得死去活來,偶爾交付性命與生死。

難以想像,鬥技場上那人怎麼看都是想殺了他,掐住他脖頸的手用力到痙攣,哪怕她臨時把匕首的刀柄換成刀尖捅下來,許淵都不太意外。

「我為什麼會那麼信任她呢?」許淵摸摸鈍痛的脖頸,他不需要分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來自於誰,它們指且僅指向一個人。

「倒不是信任她不會傷害我——打人最疼的就是她,而是……」

而是什麼,許淵也說不出來。

他有一張多餘的場外求助卡,貼身放在口袋裡頭。因為是個還算稀有的道具,啾啾也用得上,所以許淵沒隨手亂丟。

閒來無事的時候許淵偶爾會想起這張卡,想像有一天他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死亡的迷霧淹沒口鼻,沼澤中的白骨抓住雙腿,他會用上這張卡嗎?

「用不上吧?」許淵想,「連我都差點要死,召喚人過來是想讓人家陪葬嗎?黃泉路一起走不孤單?也太缺德了。」

他必然笑著對死神舉起長刀,直到頭顱滾落在地,唇邊笑意燦然依舊。

萬一,只是萬一,存在於設想中的萬一,這張卡會有用上的機會,穿過茫茫空間的邀請函會被送到誰的手上?

「使用說明裡只要求腦海里能浮現邀請玩家的具體特徵,不要求知道名字和相貌……」許淵捏住場外求助卡的邊角,逐字逐句閱讀道具說明,嘲諷道,「得虧是不要。」

他既不知道q小姐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長相。

代號還是許淵給她取的呢,她也全盤接受,在鬥技場登記名單上堂而皇之地用上,就像她沒有別的名字一樣。

許淵費過很大的力氣去查q小姐,動用了現實和玩家中的人脈,最後查到的東西甚至不如許淵自己知道的多。

一個有趣又危險的謎題擺在眼前,任誰都天天琢磨著要解上一解。

許淵想東想西,一會兒想q小姐一會兒想啾啾,腦袋隨著天花板的光影晃來晃去,晃暈了棲息在天花板上的祈秋的影子。

蠕動的影子藏匿於黑暗中,本在省電模式下閉目養神呼呼大睡,硬是被鬧得開了機。

換成別的半夜不好好睡覺在這裡遛影子玩的客人,它只要稍稍顯露幾分驚悚片學都學不來的高階陰間操作,就能把客人活生生嚇暈過去,死死沉睡甚至就此一睡不醒。

碰到膽子大點的,也能嚇得對方緊緊閉眼,不到太陽升起不敢睜開。

許淵是個奇葩,越鬧鬼他越起勁,越陰森他越開心,興致來了揮舞手機開手電筒即興給影子打call,要和它鬥舞到天明。

影子:惹不起惹不起,交給本體。

漆黑如墨的粘稠液體沿著牆面滑落,漫過光潔的地板,一路爬上被褥,纏上祈秋的手腕,冰得她一激靈。

俯視視角傳來的影像映在祈秋腦海中,黑暗中扭曲的影子手舞足蹈講述了許淵的罪行:本體!快管管他!

祈秋掩嘴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扒著床沿艱難起身,下頜擱在床邊幽幽冒頭:「你還不睡嗎?」

許淵偏過頭,對上小土撥鼠疑惑的目光。

長發凌亂的女生睏倦地趴在床沿邊,棉被攏住她消瘦的肩,黑瞳在夜裡泛著月色波光粼粼的光澤。

「疼,睡不著,又困。」許淵誠實地說。

他的境遇祈秋有一半責任,讓她沒法追究他大半夜不睡把她的影子鬧得眼暈連帶她也睡不成的過錯。

「疼得睡不著呀……」祈秋困得不想思考,伸出胳膊把手遞給許淵,含糊說,「給你捏著玩,會不會好一點?」

許淵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