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被打,謝碧護著自己腦袋邊不甘心地嚷道:&ldo;我連阿鸞姑娘一根指頭都沒碰!&rdo;
鴇娘一聽頓時怒不可遏,走下臺階親自踹了他兩腳:&ldo;就你?二兩銀子都拿不出,想碰我們家阿鸞?我呸!&rdo;
又捱了幾下,雨點般的拳頭才停了,謝碧連忙一骨碌爬起身。
他捂著後腰淤青,還想說點什麼,鴇娘身側高壯男子朝他揮了一下拳頭,他脖子縮了縮,忙不迭地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原地女人猶自不解氣,罵著:&ldo;白瞎了個秀才名頭,成天吃喝嫖賭,趁早死了算了!&rdo;
小巷中不乏看熱鬧的人,謝碧面子掛不住,低著頭匆匆走開。
他渾身都疼,嘴裡更是不乾不淨念道:&ldo;一群見錢眼開的東西……等小爺春闈高中,做了官,看你們還不乖乖招待小爺!&rdo;
只是方才還紅袖添香這會兒就牙疼臉腫,越想越鬱悶,謝碧用力一踹腳邊小石子。
石子骨碌碌地滾遠了,卻突然碰見什麼又往回彈了一下。謝碧條件反射差點原地蹦了三尺高,以為見了鬼,半晌沒有別的動靜,這才放下心來,順著石子剛才的方向定睛一看,竟有個人半死不活地倒在大柳樹下。
此處正是南市與東街的交界處,東街已經偃旗息鼓,不少人家都歸於後半夜的平靜,而南市的喧鬧也鮮少傳遞到此處。
怎麼會有人出現在這兒?
許是喝了二兩酒,此刻被風一吹清醒不少,謝碧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他走近一看,那人面朝下地趴著,一動不動,便以為是個醉鬼。
謝碧用腳尖踹踹爛泥似的人:&ldo;喂,這位兄臺,夜裡睡這兒當心受凍!&rdo;
那人沒反應,換作以往,興許他就不會再多管閒事了。這天謝碧卻難得地蹲下,伸手又推了推那人:&ldo;兄臺,兄臺?醒醒啊,大半夜的……&rdo;
他發了力一推,那人直接從趴著側過身,頓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襲來。
謝碧渾身都一個激靈,霎時收回了手。他站起身想跑,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可仍忍不住,鬼使神差地多看那人幾眼‐‐
是個英俊的男人,緊閉著眼,嘴唇半張,一張臉毫無血色,隱隱發青。
他沒披外衫,就一件單薄的裡衣。借著稀薄的燈光,能看見腹部全被染紅了,血已經凝固,但暗紅的一大片依舊觸目驚心。
難不成是個死人?
再次蹲在那人面前,謝碧顫巍巍地默唸了三遍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才大著膽子伸手去試他還有沒有鼻息,只有進氣沒有出氣,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還活著?
&ldo;天哪……&rdo;謝碧抓過那人的手腕,又凝神半晌,探得一絲脈搏。
他很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但這人受了那麼重的傷,能活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還未回春,洛城入夜溫度低,若自己也離開,此人多半活不成。
謝碧又看了他幾眼,對方蒼白的臉色和腰腹創口都讓他良心不安,只覺有個聲音在不停暗示救人一命。蹲在那兒,謝碧糾結良久,最終嘆了聲&ldo;小爺就當給春闈積德&rdo;,決定先將人送去醫館。
可此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個窮酸秀才,把對方翻來覆去地都扛不起,那人好似一灘爛泥扶不上牆,軟綿綿的一絲力氣也無。
謝碧暗罵:今天真是倒大黴了!
他摸了摸乾癟的錢袋,一咬牙,跑向最近的一家店鋪。
&ldo;從今天起,就跟在孤身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