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明月消化過於複雜的資訊，自己已初步有了判斷，聞言道：&ldo;柳中城不是假的。&rdo;

高景道：&ldo;那我要去。&rdo;

賀蘭明月差點笑出聲，他若有所指的目光掃過高景腿腳，看得那人窘迫地縮了縮肩膀，裝出強硬的樣子：&ldo;怎麼，你覺得我是如何走到這兒的?&rdo;

沒接他的話，賀蘭明月站起身：&ldo;我去吧。&rdo;

高景一愣：&ldo;什麼……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兒?&rdo;

&ldo;去年八月跟隨碎葉商人往北走的時候遇到過一次風沙，迷了路，飲水告罄差點回不來。&rdo;賀蘭明月平淡說起他的歷險，&ldo;不久後看見白楹，循跡而去果然看見一片綠洲，依稀有城。後來有人前來相救，好轉後我沒來得及多想便離開了。&rdo;

說來雲淡風輕，高景聽得卻心驚膽戰，他不自禁地想：賀蘭生活在邊境，凡事都靠自己，難不成也常常出生入死?

高景斷然拒絕：&ldo;不行，太冒險了!&rdo;

&ldo;誰去都是冒險，我記得在去隴城的方向。&rdo;賀蘭明月沒和他商量，道，&ldo;若要開春給花穆答覆，那我這幾天便離開。&rdo;

高景阻止他：&ldo;這麼大的雪，會……會有危險!&rdo;

賀蘭明月在那手指上輕輕一按：&ldo;放心。&rdo;

&ldo;我讓林商與你同去!&rdo;高景急急道，賀蘭明月拒絕了，他又慌說，&ldo;你總不能一個人單槍匹馬地走，否則我如何放心?&rdo;

&ldo;有商隊，鏢局生意直到冬月才暫休。銀州往西往北的路我都熟悉得很，白天只要放晴便能夠前行，你安心在此養傷便好。&rdo;話一出口，竟是連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溫柔，賀蘭明月愣怔。

語氣彷彿昨日重現，高景突兀問了個奇怪的問題：&ldo;我還能好嗎?&rdo;

賀蘭明月安慰不了他的失落，有意錯開答案：&ldo;事已至此，不要想那麼多。這個冬天難熬，我不在的時候你記得有事求助四叔。&rdo;

高景抿了抿唇：&ldo;明月哥哥，你何時回來?&rdo;

沒有旁人，高景看上去羸弱得多了，賀蘭明月想這是他對自己的另一番坦誠，再聽直白的話便沒有最初那樣只覺得不忿，遂柔聲道：&ldo;不會太久。&rdo;

&ldo;也是，就算離開，這兒是你的家，你總會回來的。&rdo;高景放在腿上的手掌握緊，倔強地仰起頭直視他，&ldo;但你和我還能回哪兒呢?&rdo;

回過去?

高景想回去的是那個白日攜手同遊、夜裡耳鬢廝磨的過去，還是那個一顆真心抵不過諸多欺瞞算計的過去?

賀蘭明月最終沒有回答：&ldo;告訴我高泓所有的行動。&rdo;

三日後，他告別李辭淵後與碎葉商隊出發，前往尋找神秘的柳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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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析支之地：去年看了個紀錄片，當中提到党項族的由來時說到了這個地名，大致理解了一下是位於黃河上游青藏高原的一片河谷地帶，鮮卑、党項、吐谷渾曾先後佔領過此處，於是就有了初步的構想。借用名字和高原綠洲的設定，&ldo;白城&rdo;來自彌雅人崇尚白色，而彌雅人有據可查大概是西夏人的後裔。

第62章 竹聲疑是故人來(一)

一場風雪後，漫漫黃沙都似被染白，天地間上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