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待賀蘭開口，高景先道：&ldo;不必了王嫂，我不出門，這樣已經很好了。&rdo;

賀蘭明月道：&ldo;就先按他的意思吧，以後想修了動工也不遲。&rdo;

王嫂聽了這話也不再堅持，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道：&ldo;那……我去給幾位客人準備些吃的，有特別的忌口麼?&rdo;

那他就挑嘴得很了，賀蘭明月正要看高景如何應對，他卻道：&ldo;費心了，我沒有什麼忌口，清淡些就好，只是我的護衛不愛吃魚，要麻煩您多注意。&rdo;

&ldo;哎，好好……&rdo;王嫂打了個招呼轉頭去忙活，想必已對高景有了十分的同情。

阿芒和林商拎著大小包袱進門，林商沉默著去佈置用度，阿芒則接手了照顧高景的活計。賀蘭明月不願同他敘舊，隨便交代幾句後便退出院子。

他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掌心猶能感覺高景手指冰冷的溫度，皺起了眉，轉而繞過側方向廂房背後去了。

院內，高景坐在榻邊任由阿芒拆開他腿上繃帶和夾板，重又把味道刺鼻的藥膏拿出來。他捏住鼻子，阿芒心疼道：&ldo;又裂開了，我替您上藥。&rdo;

高景&ldo;唔&rdo;了一聲：&ldo;你覺得我剛才是裝可憐麼?&rdo;

&ldo;奴婢哪兒知道您的意思……&rdo;阿芒問，&ldo;還好都是皮肉傷，也不知骨頭有無大礙。能感覺嗎，陛下?&rdo;

高景搖搖頭，垂眸看向繃帶下的傷口浸出血：&ldo;有點鈍，除此外再無其他了。阿芒姐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見他，心裡的難受就止不住。&rdo;

&ldo;您啊，別再想這些啦!&rdo;阿芒熟練地給他上藥，動作仔細，&ldo;只是我看明月的也不像沒有觸動。&rdo;

&ldo;他哪兒都好，最好的一點就是容易心軟。&rdo;高景笑了笑，撐起身子想往後挪未果，不知牽動哪裡他又開始咳嗽，拿手一捂，竟嘔出了血。

阿芒見罷匆匆倒了一杯熱茶給他捂在手裡：&ldo;這屋子裡面太陰，院落朝西白天估計曬不太到的，您多珍重。&rdo;

&ldo;無妨，有一處可棲身已是萬幸。&rdo;

跪在身前的阿芒又要落淚，高景伸手寬慰般在她頭頂一撫：&ldo;阿芒姐姐，我自幼受你照顧長大，如今孑然一身你卻不離不棄，若我還有往後，這份深恩定會銘刻在心。莫哭了，你看咱們走了那麼遠，總算找到落腳處了，你還哭什麼呢?&rdo;

阿芒哽咽道：&ldo;奴婢不知洛陽城中娘娘和四殿下好不好……&rdo;

提到獨孤皇后與高晟，高景亦是面色灰敗，良久才道：&ldo;高泓應過我，只我一人受罪便放過他們母子。但你說，我還會回去嗎?&rdo;

&ldo;您才是天命所歸，高泓得位不正，遲早……會有報應!&rdo;

高景笑了：&ldo;父皇篤信司天監的後果是什麼?親信背離，兄弟反目……你怎麼也跟他學?什麼叫命，還是王叔說得好，自己握住的才叫命。&rdo;見阿芒久久不語，他抬手解了外衫：&ldo;洛陽的事叫洛陽的心，我累了，想躺一躺。&rdo;

阿芒恭順起身：&ldo;奴婢伺候您更衣。&rdo;

主僕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高景這才歇下。阿芒將暖手爐放在一旁，夏末初秋的暖燥氣候，一冷一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