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夫人與蘇三老爺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時看向範楫明,突然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ldo;人命關天,還是聽妤兒的吧。&rdo;蘇三老爺蹙眉說。
&ldo;我去請吧。&rdo;蘇念旺說著,就駕了馬車去請大夫。
小卓急得都快哭了,看見蘇妤終於過來了,更是直接跪在地上連連磕頭,&ldo;蘇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求求你了!&rdo;
蘇妤跑過去一把推開他,看到倒地不起的杜若,她連忙扶著他平躺在地上,又快速的解開他領口的扣子,當她看到對方的臉頰已經發紫的時候,蘇妤急的眼淚&ldo;嘩啦啦&rdo;的往下落,一邊用手拍打著杜若的臉頰,一邊哭泣的喊道,&ldo;杜若,杜若你醒醒,我是蘇妤,我是蘇妤啊,杜若,杜若我求你快醒醒吧。&rdo;
前世如昨,往事歷歷在目。
&ldo;給你,整整三百兩,不多不少。&rdo;杜純面無表情的遞給蘇妤三張銀票。
蘇妤心中狂喜不已,有了這三百兩,她欠下四方賭坊的債就算還了。忙不釋的接過銀票塞到懷裡,想了想又探頭朝院子裡面瞧去,笑嘻嘻問,&ldo;純兒,你哥杜若呢?&rdo;
&ldo;死了。&rdo;杜純不鹹不淡的應道,雙眸一片空洞。
&ldo;我說真的,你開什麼玩‐‐&rdo;蘇妤話說一半看向杜純,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周身一震,一把推開杜若,直接闖進了這個破落的小院。
院子裡的荒草已經有半人高了,突然驚飛的烏鴉呱呱叫著落在牆頭上,一股腐臭味夾雜著血腥撲鼻而來。
一張破舊的涼蓆,一具腐敗的屍體。
蘇妤愣愣的看著,眼淚無聲無息的淌了下來,她努力的張了張口,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杜純如同沒了意識的木偶,僵硬的走到了蘇妤身邊,臉上一片死寂,聲音嘶啞,&ldo;那個富商說了,一晚上,三百兩,當場付的錢。&rdo;
&ldo;杜若……&rdo;蘇妤喃喃一聲,跌倒在地,終於放聲嚎哭起來。
杜若的呼吸漸漸變得正常而穩定,臉頰一直被拍打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努力睜開了眼睛,才散開一縷眸光,便看到了頭頂上蘇妤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驚慌模樣。
心中瞬間充滿了暖意,眼中的神色越發溫柔,果然,蘇妤是不一樣的。
&ldo;……蘇小姐&rdo;杜若輕輕的喊了一聲,如晚風掠過耳畔。
小卓驚喜的擦著眼淚,著急喊道,&ldo;醒了醒了,蘇小姐你快看,我家公子醒了!&rdo;
蘇妤哭的撕心裂肺,若不是小卓的提醒,她恐怕就要哭暈過去了。
&ldo;舊疾犯了,沒事的。&rdo;杜若艱難的笑了笑,試圖安撫蘇妤。
可他卻不知這樣故作輕鬆的模樣更加讓蘇妤心痛如絞,悔不當初。若不是她厚顏無恥的向杜若借錢,杜若又怎麼委屈自己去接客,那富商開口便是三百兩,看的不就是杜若尚且是清倌嗎,可是杜若身患喘症,平日裡連情緒都不能有太大波動,又如何能伺候人。
那一日蘇妤已經不記得她是怎麼從杜家出門的,只是那時的冶溪鎮,關於杜若死亡的訊息卻被人們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整整說了一個多月。
南風館才色雙絕的小倌杜若死了,聽說是為了貪圖那富商的三百兩銀子,被活活折磨死了,死的時候身上連件遮羞的衣服都沒有,就那樣滿身傷痕赤條條的被扔到了南風館門口。南風館的老鴇嫌晦氣,讓人從柴房找了個破蓆子一卷,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