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的位置在後排落座就方便，但林蟬轉了一圈，還是選擇副駕駛。校服外套材質還算防水，林蟬捋了把過長的劉海，書包隨意踢到座位下方。

他粗糙地用袖子擦一擦臉，轉過頭看向景曄：&ldo;謝謝。&rdo;

景曄沒有立刻發動車子，伸長手臂，從駕駛座後的口袋裡拿出一條一次性毛巾遞給林蟬。對方沒接，眼神有點疑惑：&ldo;啊?&rdo;

&ldo;頭髮濕了。&rdo;景曄說，又把毛巾往前遞，&ldo;擦一擦，小心感冒。&rdo;

林蟬這才慢半拍地點點頭：&ldo;……謝謝哥。&rdo;

他渾然不覺自己淋得頭髮全貼在臉頰，拆開後胡亂抹了兩下，又抖抖腦袋，差不多似的拿毛巾蓋在頭頂。

這動作落入景曄眼中，他沒來由地想到了樓下鄰居家養的小土狗，又黑又白的花色，某天沾了滿身水，站在樓道里甩了一地濕痕，踩出一串梅花腳印跟著主人回家了‐‐聯想太豐富，景曄忍不住側開目光。

他緊繃的表情在林蟬看來有些像生氣，擦頭髮的手停了一拍，林蟬問：&ldo;不走嗎?&rdo;

輕柔音樂突然被打斷，景曄正思考著林蟬和小狗的謎之聯絡，驀地聽見問話，來不及辨認內容先猛踩了一腳油門。

然後因為離合抬得太急，車子直接在大雨中熄了火。

林蟬：&ldo;……&rdo;

景曄窘迫極了，手忙腳亂地重新點火，一言不發。

林蟬情不自禁帶了點笑意，把毛巾疊好放在膝蓋上。他的眼珠微微一動，彷彿注意力都在雨刮器上：&ldo;哥，你怎麼拿到駕照的?&rdo;

景曄沒搭話，集中注意力將車開到大路上。

速度平穩，他心裡那股快熄滅的無名火死灰復燃，連帶被車內空調燻暖了的潮氣一起發酵，直直地襲向太陽穴，撐得景曄有點頭痛。

&ldo;不是帶了傘嗎?&rdo;他說，儘量讓自己語氣聽上去不太在意。

林蟬：&ldo;帶了啊，但你來接，我就借給同學了。&rdo;

這話入耳，景曄下一句順理成章就要問&ldo;男同學還是女同學&rdo;。可字到嘴邊，他不由自主地哽住了，好像怎麼問都不太合適，只好硬邦邦地&ldo;嗯&rdo;了一聲。

可林蟬彎了彎眼睛，自行解釋：&ldo;是女生。&rdo;

景曄：&ldo;……啊。&rdo;

多此一舉的補充，林蟬緩緩地收斂笑意，繼續一下一下地擦頭髮。

兩個人之間的安靜好似已經成了常態，無論景曄還是林蟬都沒有打破的念頭。

放在過去，景曄和林蟬有聊不完的閒話家常。自從林蟬上次若有似無地承認了自己當初的&ldo;愛情&rdo;，景曄便不知如何應對‐‐態度軟一點，他害怕林蟬又說出類似的話，令人不安;如果要強硬點，景曄實在做不出來。

告白的林蟬沒當回事，他卻神情做作，只會顯得小氣，而且也更像心裡有鬼，所以景曄最終只好緊緊地閉上嘴。

車載電臺的深夜情感節目進入尾聲，主播聲音擴散在狹窄空間：

&ldo;節目的最後，尾號為&l;2193&r;的這位嘉賓為各位還在路上的聽眾朋友們點了一首老歌《傷痕》，希望大家都能找到治癒自己的方式，祝各位晚安。&rdo;

&ldo;……只是你現在，不得不承認，愛情有時候是一種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