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沒事。&rdo;慕夏說，抽了抽鼻子，手擱在遊弋身側，&ldo;就是接受不了‐‐我和我媽的矛盾說歸說，但我媽哪裡不好嗎，他非要這樣?&rdo;

遊弋問：&ldo;你要不要給阿姨打個電話?&rdo;

慕夏坐直了，臉色疲憊地點點頭，從一邊拿過了手機。螢幕上老慕的未接電話好幾個，打到最後似乎放棄了，他不愛和慕夏發微信，大概也願意讓他靜一靜。

他熟練地從通訊錄裡拖出梁寧女士的電話，備註還寫的&ldo;梁老闆&rdo;，手卻遲遲沒按下撥號鍵‐‐慕夏的直覺在說他媽媽肯定知道，但這麼急地要回g市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他們要離婚徵求他的意見?老慕父母不能同意吧。

&ldo;打嗎?&rdo;遊弋說，&ldo;你通電話我就去書房待一待。&rdo;

慕夏被他說笑了，大石頭落地了一半，輕快地撥出去號碼：&ldo;不用，我們聊天你聽不懂。&rdo;

遊弋單腿橫在慕夏膝蓋上，拿過遙控器把電視裡轉播的足球賽聲音調小。他倚著沙發背，直直望嚮慕夏，打電話時坐得勉強端正，表情卻前所未見地很是失落。

他五官單拆開都清淡，單眼皮，薄唇，鼻樑挺直，組合在一起反而沒那麼冷清。這時慕夏皺著眉，細長的眼角微微垂著，壓低聲音說話。

&ldo;我暫時不願回去，住在同學家，你不要擔心。自己靜一靜，要這麼快接受，絕對不可能。&rdo;他本還需要發洩，在母親的脆弱面前立刻鎮定起來，&ldo;我不贊成你們離婚‐‐什麼都便宜那個女的……他是最近才知道孩子是自己的嗎?&rdo;

梁寧說了些什麼，慕夏聽完眉頭皺得更緊：&ldo;好，沒事，你不要哭了，我們再商量過。春節回不回家隨便你……記得跟外婆打電話。&rdo;

講完這一句他結束通話通話，把手機往沙發角落一扔，整個人倒在遊弋身上。

遊弋揉他的頭髮：&ldo;阿姨怎麼說?&rdo;

&ldo;就來這邊讀書前還抓到他們約會，我媽直接告訴了公婆，兩邊暫時都消停過。現在那女的突然把小孩推出來做親子鑑定，恐怕是她自己帶孩子又沒正經工作，日子不好熬，想我爸快點離婚。&rdo;慕夏玩著他的手指，沒之前那麼暴躁了，&ldo;其實仔細一想，爺爺那邊的親戚對兒媳婦滿意得不得了，應該不會同意他這樣。&rdo;

遊弋不瞭解他們家裡事，只好慕夏說什麼他就&ldo;哦&rdo;一聲。

沙發上橫著的人翻了個身抱住遊弋腰：&ldo;我跟我媽商量過年不要回去g市，或者他們回去，我不想……看到老慕就來氣。&rdo;

&ldo;自己住?&rdo;遊弋捏住他的鼻子，&ldo;還是說過來蹭吃蹭喝?&rdo;

慕夏的眼睛眨了眨，揮開遊弋的手，有點小心地問：&ldo;住你家……可以嗎?要是可以，我真不回去了。&rdo;

遊弋笑，環顧自家不太有生活氣息的客廳和廚房：&ldo;可以吧。&rdo;

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和輕飄飄的語氣詞，慕夏躺在沙發上，眼睛被暖黃色吊燈照得有點痛。他抬手揉了揉，感覺眼角濕了，遊弋在他邊上看球賽，一抬腳就能架上對方肩膀又被嫌棄地撓腳心不得不縮起腿。

萬家燈火，寒假悄然來臨，他所走的路與想像中截然不同。

後來慕夏偶然從一本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