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躲在一個隔間裡，等著外面廣播開始喊&ldo;一二三四，二二三四&rdo;，才從裡頭出來。

慕夏靠在牆壁上，望向那扇小小的窗戶。秋天的上午，陽光破雲而出，二樓的窗外漏進一些樹影，斑駁的形狀落在他的肩膀上。

&ldo;餵。&rdo;遊弋突然說，喊他的名字，字正腔圓，&ldo;慕夏。&rdo;

少年端正了眉目，從鼻腔裡哼了聲，表示聽到了。半晌沒等來後文，慕夏才抬起頭，映入眼簾只覺得遊弋表情太嚴肅，不由得好笑：&ldo;怎麼了?&rdo;

遊弋站在他面前目光躲躲閃閃，一會兒才猶豫地說：&ldo;你當時發現……是什麼情況?&rdo;

慕夏先是疑惑地皺起眉，而後立刻反應過來他話語中的意思，當即忍俊不禁。遊弋被他笑得頭皮發麻，臉色越發難看，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掉頭就要走。

&ldo;別。&rdo;慕夏條件反射，伸手抓住了遊弋的胳膊。

還沒到穿長袖校服的天氣，肢體接觸時兩個人體溫的微妙差別讓他們都是一愣。慕夏活像被燙了手似的，他迅速放開遊弋，重新抄進了褲兜裡，想了想，注視著鞋面一塊搖晃的光斑，彷彿聽了會兒風聲。

遊弋耳朵都紅透了，站在原地沒走，一雙眼殷切地望著他。

慕夏半晌才小聲地說：&ldo;我以前喜歡一個人，所以，就發現了。&rdo;

&ldo;以前。&rdo;遊弋不自覺地重複這兩個字，他咬字有奇怪的重音腔調，顯得多少陰陽怪氣了些，但慕夏好像沒聽出來，陷入往事的回憶，平素沒心沒肺的表情也變了。凝重說不上來，到底有點顯而易見的悲哀‐‐也不知是在為誰。

&ldo;住在……g市的時候，鄰居有個哥哥對我挺好的。&rdo;慕夏說了個南方的地名，他的聲音乾澀，&ldo;我初中頭一年父母在北方，自己讀的學校就在家旁邊。每天就在外面吃，經常會遇見一個挺高的哥哥，就多看了幾眼。&rdo;

遊弋想笑話他戀慕年長者的情結，表情卻無法輕鬆，言語也不能脫口而出。他跟著慕夏輕輕的說話聲，刻意屏住呼吸。

太陽躲進雲層時，樹影也消失了，一陣風拂過，幽深的走廊裡有點冷。

&ldo;有天回家時遇見他，才發現就在我家同一層。他對我也有印象，主動找我聊天，電梯裡談了談，他大我十來歲，剛工作來g市，生活壓力很大。&rdo;慕夏說，那地方是個一線城市，遊弋常在電視裡看見擁擠的地鐵，想想節奏就快。

他停頓了一刻，見遊弋不答話，又繼續說：&ldo;後來他下了班有時來我家串門，我那時也沒什麼防備意識，再加上他的確不是壞人，可以說是我幸運。他帶外賣來，兩個人混熟了，我把他介紹給父母。爸媽聽了也開心，覺得有人照顧了。&rdo;

&ldo;那時候，在我家做飯，一起看球賽，相處時間多了，我就喜歡上他。&rdo;

說完這句話，慕夏低頭飛快地擰了把鼻尖，然後問遊弋：&ldo;你有煙嗎，給我一根。&rdo;

&ldo;沒帶。&rdo;遊弋說，靠攏了問他，&ldo;你後來告白了嗎?&rdo;

慕夏搖搖頭，對方還沒來得及追問原因，他便自顧自地解釋：&ldo;就那麼相處了大概半年多吧，父母要把我接到北方去上學。那天想跟他告別，順便告白‐‐想著反正見不到了，被拒絕也不尷尬，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第一回敲他家的門，結果來開門的是他老家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