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被護著的時候還少嗎?就是因為你被護得太好,才會無端生事。」
他閉了閉眼,心頭忽而湧上複雜情緒,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若你能學到沉璧的半分懂事……」
殿內氣氛忽然凝凍。
自從那日從九重山月宗回來後,這是兩人都默契不再提起的話題。
淮夷宛臉上露出被刺傷的表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服輸地故意道:
「真噁心。」
扶手上的那隻手猛然緊縮。
「滿口清規戒律、守身持正的孤雪道君,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徒弟的呢?」
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幽藍瞳孔泛起了波瀾。
他抬起眼簾,眸中劃過銳利冷鋒。
淮夷宛雖傾慕她這個師兄,但也最怕他這樣的眼神,可她好面子慣了,又知道孤雪道君不會拿她怎樣,於是還是硬著頭皮發洩般地說了下去:
「世人都說……你收留她,對她傾囊相授,是將她當做我的替身……可你我心裡清楚,到底,誰才是誰的替身……」
扶手發出不堪重負的破裂聲。
淮夷宛看著孤雪道君冷白手背上暴起的青色經絡,怕得後退兩步,忙不迭地逃出了天樞門。
三日後。
卻邪山莊的請帖送到了九重山月宗。
「……往年卻邪山莊的名器大會都是在凜冬舉行,怎麼今年才剛入秋就辦了?」
姬殊把玩著手中的請柬,想了想,恍然:
「淮夷家這是想藉機打破僵局,緩和關係?如此迂迴隱晦的辦法,的確是這些好面子的世家做派。」
芃芃聞言冷哼一聲:「雕蟲小技罷了,我才不會上當!」
「哦?這裡可是有一張署名給你的打折券,滿一萬靈石抵九千九百九十九……」
「什麼券什麼券我要去我要去!」
姬殊看著一秒投降撲上來搶打折券的芃芃,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去什麼去,過去繼續扎馬步。」姬殊冷著臉將小姑娘提溜起來扔回原地,「罰你扎馬步兩個時辰,這才過去十分鐘就想找機會偷懶?」
被識破用意的芃芃別開臉,嘁了一聲。
旁邊跟芃芃一起被罰的師兄們偷笑。
姬殊銳利的視線立馬殺過來:「笑什麼?你們還好意思笑?帶著小師妹要出去跟別的宗門約架還很光榮是吧?」
幾個弟子瞬間收斂起笑意,安靜如雞地專心扎馬步。
宿懷玉看不下去,出聲道:
「此事怎能怪芃芃,分明就是翠微宗的那幾個弟子玩得太差,連累芃芃掉了段位,還反咬一口是芃芃太菜帶不動他們,這種人就該好好教訓教訓!」
芃芃和幾個師兄紛紛鼓掌附和。
姬殊:「……你倒油呢?你也好好扎馬步。」
到底誰才是前天樞門弟子啊!怎麼還這麼積極地要帶著師妹去打群架呢?
而且自己菜還反咬一口別人帶不動,這行為你真的不覺得眼熟嗎?這不就是幾個月前她自己最愛幹的事嗎!
……算了,你就寵她吧。
待姬殊走了之後,芃芃才小聲對宿懷玉道:
「師姐根本就不懂這裡面的內情!他們翠微宗害我掉段位,這是在打壓我們九重山月宗在凌虛榜上的統治地位!他們想取而代之!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演員行為!誒,師姐的警惕心太差了,保護宗門還得看我們!」
不,她覺得對方應該只是普通的菜而已。
但宿懷玉還是正色道:「嗯,英雄總是不被人理解的。」
芃芃油然而生一股使命感。
旁邊的幾個師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