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桓復歸托腮看著這對師徒的互動。
他與月無咎相識百年,雖然不能說是什麼出生入死的至交,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
這五百年滄海桑田,經歷了那麼多事,一心避世的月無咎在這世間還能找到牽絆住他的存在,真是實屬不易。
桓復歸看著站在傀儡人面前的小小身影。
其實仔細一瞧,這小姑娘看上去也怪可愛的。
臉圓圓的,眼睛也大,白生生一團,待長大了,應該也是個不輸她師姐的漂亮姑娘……
然後下一秒,桓復歸就見小姑娘召出一把袖珍細劍,劍指有她兩倍高傀儡人道:
「哼,區區木頭做的傀儡人,看我今天就用我師尊教我的劍法把你拆成零件!」
……可愛是可愛。
怎麼就不是個啞巴呢?
正當他準備提醒芃芃那不是簡單的木頭時,就見揮劍躍起的小姑娘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被傀儡人一掌擊飛數十米,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打臉打得極其迅速。
端坐在桓復歸身旁的月無咎連眼皮都沒掀一下,收回施術接住芃芃的手,低頭記錄:
「傀儡人最低輸出再稍微調低一點,唔……這樣宗門裡應該就不會有人被傀儡人傷到了。」
畢竟在九重山月宗內,芃芃目前是修為最低的那個。
察覺到桓復歸看他的眼神,月無咎抬頭:
「怎麼了?」
「……你徒弟捱揍你為什麼笑得如此開心?」
「有嗎?」
月無咎斂起唇邊那一絲弧度,正色道:
「怎麼可能,雖然芃芃掏空了我的錢包,讓我多了個愛逛花樓的名聲,還見人就說我一天睡七個時辰的事,但我畢竟是她的師尊,怎麼會故意欺負她呢?」
桓復歸想了想,將腦子裡剛冒出來的師徒親情向救贖故事劃掉。
救贖?
不存在的,分明就是倒黴孩子怨種爹的故事。
那邊被傀儡人甩飛的芃芃雖然及時被月無咎施術接住,連油皮都沒碰破一塊,但她的幼小心靈還是遭到了巨大的傷害。
「芃芃師妹?你躺地上幹什麼呢?」
晨起練劍的同門路過,訝異地看著躺在地上裝死的小姑娘。
芃芃還沉浸在自己被虐菜了的不甘中,見師兄師姐們來了,她的小詭計又冒了出來,偷偷在下巴上蹭了點寫作業用的硃砂,裝作唇角帶血,氣若遊絲道:
「師兄……師姐……師尊的傀儡人暴走了,咳咳咳,它差點把我打死,你們可要給我報仇啊……」
弟子們對視一眼。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
「師妹你撐住!師兄們這就給你報仇!」
「敢揍我們九重山月宗的獨苗小師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些弟子們倒不是真信了芃芃的話,完全是見小師妹演都演上了,總要給點面子,配合她把這場戲演下去。
二十來個弟子一擁而上,饒是月無咎對自己的傀儡人頗為自信,也真怕他們把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傀儡人拆得稀巴爛。
於是月無咎立刻注入靈力,機巧全開,瞬間將弟子們的攻擊全數擋回。
月無咎鬆了口氣,悠然喝茶:
「就憑你們這點本事,也想拆我的傀儡人?」
弟子們:……可惡,被他裝到了!
大家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點戰意。
這段時間九重山月宗的弟子們代練業務愈發嫻熟,修為也是蹭蹭飛躍,好幾個卡在破境邊緣多年的弟子都接連突破,正是士氣大震的時候。
代練的時候,連崑崙墟的弟子他們都照揍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