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是條走廊,正對著門居然掛著一副畫,和尚陸的房間風格類似,畫極為怪誕,扭曲的線條呈波浪形,一眼看過去時那些線條彷彿還會扭動。許姝又多看了兩眼,頓時感覺到眼前暈眩,畫上的圖案也起了變化,那些蜿蜒的線條,好像拼湊成了眼睛,大大小小,密密匝匝,放在房間門口有種監視的感覺。
許姝忍住不適,走到樓梯口,她蹲在死角,往下看去。
樓梯正下方對著長方形餐桌,可以看到三人坐著。
主位上坐著身材魁梧的男人,左右兩個位置坐著女人和尚陸。
桌上擺著七八個盤子,全是猶帶血絲的肉,半生不熟的,看著就很腥氣,還有一盤蔬菜色拉,是擺在尚陸面前的。
男人手裡的筷子夾起一片血淋淋的肉,塞進嘴裡,吃相粗魯,一邊大口嚼肉,他還罵罵咧咧的,「td老子辛辛苦苦弄來的菜……」
他眼睛盯著尚陸,忽然夾起一塊就要給尚陸,筷子才伸出,就被女人攔下,「他不能吃這個。」
男人筷子狠狠一拍,「你是怎麼管教孩子的。」
女人纖瘦,身體看著連男人一半都不如,但她拉住男人的手卻很有力,「他還小,不能吃肉。等以後再說吧。」
「以後,以後……」男人聲音粗嘎,「以後到底是什麼時候。」
「快了。」女人說著,自己也夾起一片肉吃起來。
生肉在牙齒磨合下發出讓人肉酸的聲音,儘管她看起來比男人優雅很多,但肉入口後,她大口咀嚼的樣子,格外貪婪和可怕。
尚陸對桌上的肉視而不見,爸媽之間的爭吵他也不理會,慢條斯理地吃著面前的沙拉。
許姝對他剛才又再次害死自己的事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想到成年的那個他曾經幫助她幾次度過生死關,對他的感覺就十分複雜。
不是單純的厭惡和忌憚,也不是單純的同情,百味雜陳才是許姝此時真實的感覺。
尚陸慢吞吞吃著菜,忽然抬頭朝樓梯上看過來。
許姝蹲下身體,但剛才一眼應該讓他看到了。她心砰砰跳著,心想如果再暴露,又會是一次死亡嗎她腦子飛快運轉,想著有什麼可以對抗,但想了所有,也沒想到有什麼。
尚陸神色絲毫未變,又繼續吃東西。
飯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大快朵頤,幾大盤的肉塊他們全吃完了。輪到最後一塊的時候,倆人還暗暗有過爭奪,不過男人力氣更大搶到了。
最後吃完,所有人都擦了嘴。男人嘴巴張得很大,牙縫裡夾著猩紅的肉絲,他卻渾然不覺。
面對這一切,尚陸很淡定,又像司空見慣。
女人說去外面花園活動一下。男人不怎麼願意,但最後還是起身跟著一起去,他嘴裡嘀咕,「整天弄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想想下一頓吃什麼。」
他們一家三口離開餐廳。許姝飛快從樓梯下去,餐廳旁邊是個廚房,門半掩著。
許姝走進去,廚房裡濃鬱的血腥氣,燻地她想吐。捂住口鼻朝裡面看去,巨大的,不明來源的肉堆放在裡面,血液濺射地到處都是。
許姝記得在神秘論壇上看過一個說明,只有活著切開的肉血液才會呈現噴射狀,如果死去的,血也只會流出來,不會噴射。
這個廚房的狀況說明肉類是活著處理的。
許姝手搭在冰箱上,她一時間不太想開啟。扭頭朝那些肉塊又看了一眼,她放棄開啟冰箱,轉身離開。
餐廳外面還有客廳。
皮沙發,茶几,還有形狀怪異的藝術品。整個客廳風格讓人看不懂。
許姝對藝術的鑑賞能力普通,但看著這麼多東西堆放在客廳,而且風格不統一,色彩豐富,她覺得莫名難受。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