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長柔小姐,侯爺說讓您晚飯的時候過去找他。」
噗……她一口水驀地噴了出來。
她居然放了葉之洵鴿子?她居然放了堂堂南侯的鴿子?!顧昔凌亂地理了理頭髮,恰恰這時又有人推門而入。
端著洗臉水的侍女笑得甜美:「長柔小姐您起來了?侯爺他……」
「我知道!」顧昔連忙從她手裡接過水,「我馬上立刻就去見他!」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洗漱完畢,還在侍女的幫助下梳了個新髮型換了套新衣服,其實她原本沒有這個講究的心情,但侍女說這是葉之洵的意思,她只好接受。
她出門剛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卻想起自己還不知道葉之洵住的地方具體在哪兒,於是回頭問叫作荷妝的侍女:「侯爺的院子怎麼走?」
「侯爺昨夜宿在書廬,」荷妝笑著,一指斜對面那片竹林,「就在那裡。」
「……」顧昔聽見自己心上咚地壓了塊石頭的聲音。
葉之洵正在吃早飯。
顧昔拖著步子走過去,同候在一旁的韋昭點點頭算打了招呼,但她還沒想好怎麼向葉之洵請罪。
「吃飯了嗎?」葉之洵忽然問。
經過昨天的見識之後,顧昔覺得以他這樣有城府的個性來說,問吃飯絕對不是真的只問吃飯,這應該只是他追究自己的前奏,於是她默了默,說道:「長柔特來向侯爺請罪。」
葉之洵抬眸,疑惑狀:「你有什麼罪可請?」
「昨天……」
「哦,對了,」葉之洵自自然然地接過了話頭,說道,「你昨天寫的信,我已經幫你寄回去了。」
顧昔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把我的信寄了?!」
葉之洵嗯了一聲,說的隨意:「我看你寫的辛苦,就讓人幫你重新寫了一封。」
顧昔一聽,更氣:「誰要你幫我寫了?你怎麼能隨便動我的家信?你知道我要跟他們說什麼嗎你就亂寫!」
話音落下,她忽然意識到了對方是誰,氣氛隨即出現了一絲微妙的停頓。
葉之洵放下了手裡的竹筷,拿起手邊的素帕擦了擦嘴,整個動作優雅流程,彷彿完全沒有被她的冒犯所影響,然後他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她,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
開個……玩笑?顧昔看著他的臉,雖然唇角確實是攜了一絲笑意,但是怎麼看也不是開玩笑的那種笑啊。她實在不知道真假。
「不過我確實讓人模仿你的字跡幫你完整地寫了一封家書,」葉之洵說著,示意韋昭把手中的信封遞給了她,「這是最保險也最不用廢話的報平安問候信。你看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待會就寄走吧。」不等顧昔說話,又續道,「雖然我對你以客禮相待,但你應該還記得你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做客的。」說著看了她一眼,「原本我打算今天讓你陪我去個地方,但你可以自己照鏡子看一看,你的眼睛現在是什麼樣子。」
顧昔一頓,抬起手背捂了捂眼睛。
「抱歉……」聲音不自覺地小了很多。
「來第一天便哭成這樣,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多麼苛待你。」葉之洵淡淡一笑,「還衝著我發脾氣。我都要以為,你是不是宣侯有意送過來讓我難堪的了。」
「不是!」一聽到宣少景的名號,顧昔立刻揚聲否認,她略一沉默,又單膝跪了下來,「請侯爺恕罪,長柔以後……以後再不哭了。」她覺得這個請罪的保證聽起來有點如小孩子在認錯,怪怪的……但葉之洵話裡的意思確實也是在介意她哭的事,那麼她也只好用不哭來作保證。
葉之洵果然也覺得好笑:「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有人向我保證她不會再哭。」又笑了笑,「若不是宣侯的喜事就快臨近,我倒也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