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如今哪裡有心思找什麼證據，王應危在旦夕，他恨不得將面前的兩隻畜生活活掐死，他冷聲道：&ldo;若是我今日就是認定了你二弟傷了我兒子，我非得帶走他呢?&rdo;

王悅頓了會兒，緩緩開口道：&ldo;伯父，那你這話未免傷感情。&rdo;他看了眼外頭的王家侍衛，又望向王含。

王含盯著王悅，額頭的青筋直跳。

王悅開口道&ldo;&ldo;伯父，今日這事即便是鬧到了家中諸位長輩面前，我還是這番話，公道自在人心，不過話說回來，前些日子因為周顗之死，家中鬧成什麼樣子伯父相必也知道，如今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了，此時小堂弟的事若是再次擺到明面上來談，怕又是一場風波，伯父自然可以不信我，那無非是我們把這事在諸位叔伯面前攤開講，道理還是這個道理。&rdo;王悅輕輕掃了眼王含的臉色，低聲道：&ldo;我相信到時候自有公論，你說是吧?&rdo;

王含的臉微微扭曲，王應殺周顗這事確實過頭了，族中許多人雖然礙於王敦的面子不提此事，但心底都有些覺得此事激化了士族矛盾，有些不悅。此事好不容易平息了些，王含自然不願意將自己的兒子再推上風口浪尖，他死死盯著王悅，良久才道：&ldo;王長豫，你……&rdo;

王悅打斷了他的話，笑道：&ldo;不好意思伯父，我今日還有事，這事你既然明白了，咱們便說到這兒，長豫不送了。&rdo;

王含氣結，袖中的手用力地攥緊了。

王悅看著王含陰沉著臉走出了大門，一直目送著他離開視線，王悅至此終於輕鬆了口氣，他扭頭看向一旁一直未發一言的王恬，卻發現王恬的神色相當怪異，他思索片刻，問道：&ldo;你怎麼了?&rdo;

&ldo;當日若不是你殺了周晏，本不會生出這麼些事，你和父親在祠堂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周家如今落到這般田地，皆是因為你。&rdo;

王悅看著王恬良久，開口道：&ldo;周晏之死另有隱情，我興許沒有殺他。&rdo;

&ldo;所有人親眼目睹，還有何隱情?&rdo;王恬盯著王悅，&ldo;你從小就是如此，無論你犯什麼錯了，家中從沒人會怪你，父親不會，諸位叔伯更不會，你錯了，他們都瞧不見，你便以為自己沒錯。&rdo;

王悅頓了會兒，開口道：&ldo;你好像挺討厭我的。&rdo;

王恬望著王悅，眼神極為直白，而後他開口道：&ldo;今日之事我沒錯。&rdo;

&ldo;我沒說你有錯。&rdo;王悅已經恢復了尋常的神色，淡然道：&ldo;你只是蠢。&rdo;

王恬的臉色頓時相當難看，隱忍片刻後才道：&ldo;我沒錯，我不會謝你，若不是你殺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若是良心未泯，便該棄惡揚善，今後好好收斂你囂張跋扈的性子，你也不是無藥可救。&rdo;

王悅點點頭，&ldo;行，我知道了。&rdo;

王恬站著沒動，不知為何，他竟是沒法移開自己的步子，他盯著王悅，不知多了多久，他終於開口道：&ldo;今日為何要幫我?&rdo;

&ldo;好了，別說了，我正後悔呢!&rdo;王悅扭頭看了眼王有容，一驚，&ldo;王有容你怎麼還在磨墨?!別磨了，走了!&rdo;

第64章 借糧

周家倒了, 得罪琅玡王家是個什麼下場, 全建康的人都看在了眼中。

如王悅之前所料，王敦果然沒能收手，短短几日之內, 他一連收拾了十多戶世家大族, 敲山震虎, 整個建康朝堂頓時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