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為什麼?&rdo;王悅有些愣住了。

謝景沒什麼大反應，起身走到王悅面前給他將衣襟帶子繫好了，撥了下他濕漉漉的頭髮，順手還給他整理了下衣襟，&ldo;中午想吃什麼?&rdo;

王悅望著謝景，不知所措。

第81章 捨得

王悅也沒想到, 謝景說吃飯, 就是真的給他弄了一桌子飯然後把勺子塞到他手心，謝景說讓他好好休息，就是真的在屋子裡點了安神香然後陪著他睡在床榻上。光線很暗, 王悅悄悄地起身伏在謝景身上打量他, 腰卻忽然被攬住了, 他的身子猛地一低。

&ldo;睡了。&rdo;謝景將人壓入了懷中, 又給他掖了下被子。

王悅抬頭看去，終於低聲道：&ldo;抱歉。&rdo;他說不清自己為何要說這兩個字，一晃神間脫口便出。

謝景原本都閉上了眼, 聞聲又睜開了眼, 他望著懷中的王悅, &ldo;為何要抱歉?&rdo;

王悅抬手撫了下謝景的臉, 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他低聲道：&ldo;等這些事都結束了……&rdo;他頓了許久, 終於道，&ldo;等這些事都結束了，我們去揚州走走，我還記得。&rdo;

謝景聞聲頓了很久, 終於他撫著王悅的背，將人一點點壓入了懷中。

王悅睡過去後，謝景望著懷中的人，一雙眼晦暗又昏沉。

……清晨的陽光照進謝家宅院。

王悅披著件乾淨外衫老實地坐在床上，任由謝景給他收拾頭髮, 臉一大早又開始紅。

&ldo;你真要親自送我回王家啊?&rdo;王悅忍了半天終於問出了口。

&ldo;嗯。&rdo;謝景正好將王悅的頭髮書完，手忽然輕輕頓了下，他捏著王悅的手看了會兒，起身走到一旁，翻了盒藥出來。

&ldo;我可以自己回去。&rdo;王悅伸長脖子朝謝景提建議道，&ldo;你不用非得陪著我去。&rdo;

&ldo;你怕什麼?&rdo;謝景走回來，開啟藥盒，給王悅換藥。

王悅心道我不是怕王導氣急敗壞，萬一給你難堪怎麼辦?他沒說話。

謝景抬眸淡淡瞧了眼王悅，給他換好了藥，隨手就將藥盒放在了王悅的手心，他望向王悅，忽然問道：&ldo;若是我有辦法解決這些事，帶你離開建康，你能放得下嗎?&rdo;

王悅原本還在憂慮，聞聲卻是一下子愣住了，&ldo;什麼?放得下什麼?&rdo;

謝景望著他，沒再開口說話。他抬手撫上王悅的臉，&ldo;沒事。&rdo;他自覺剛才說了句沒用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王悅不會走，他從來都明白。

王悅心裡頭忽然有些不安，他湊近了謝景開口道：&ldo;你想什麼呢?&rdo;

謝景望了眼湊到他面前的王悅，不知過了多久，他低聲開口說了一句話。

那聲音一如往常，教人不易察覺其中異樣，那點散不去的冷，是王悅從未見過的東西。

&ldo;想把你關起來。&rdo;

王悅沒察覺出任何的異樣，他還當謝景和他玩笑，他笑道：&ldo;行啊!你養我啊!&rdo;

謝景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望著他。王悅笑了起來，謝景望了他許久，伸出手輕輕摸了下他的腦袋，眼底的陰鬱一點點散去，只餘下了淡淡的浮光。他摸著王悅的頭髮，動作很輕柔，像是在哄個孩子。

王悅很久之後才知道，謝景從來不開玩笑，只有願不願意忍。他知道的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