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那頭似乎出了點事。
信上具體的事沒細說,只是讓王悅在石頭城安排接應的人,王悅的心猛地沉了下來,他果斷打算在石頭城住下等溫嶠兩日,溫嶠太重要了。王悅與司馬紹商量了一晚上,司馬紹同意了,他把自己的令牌留給了王悅。
等王悅將所有事都安排妥當後,他才忽然記起謝景,他怕出點什麼事,斟酌了半天打算讓謝景先隨司馬紹一行人回建康,謝景沒說話,好像同意了。當著眾人的面,謝景沒駁他面子,王悅心裡頭鬆了口氣。
所有人離開後,王悅一個人在建康等溫嶠,順帶著給遠在豫州心亂如麻的祖家小公子寫信,祖家小公子離王敦的駐地太近了,這些時日他如坐針氈比誰都慌,天天有事沒事就給王悅寫些亂七八糟的信,王悅沒主意了,突發奇想把司馬紹給他的令牌寄給了祖小將軍,順帶著又將當年司馬紹給他的另半塊玉佩也寄出去了。
王悅是告訴寢食難安的祖將軍,如今琅玡王家與新帝是一條心,你站隊時機靈點,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
王悅親自將信寄了出去,等他回到驛站已經是晚上了,他推開門進去,忽然愣在了當場。
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本來早該回建康的謝景立在窗前,聞聲回頭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有些清冷,可王悅卻絲毫沒在意,他全付心思都在謝景的身上。
&ldo;你怎麼回來了?&rdo;
謝景望著王悅,沒說什麼。
王悅拉著他坐下,謝景沒什麼話,王悅一直小心地搭著話想和他說兩句,謝景應了一句&ldo;嗯&rdo;,直接把王悅費盡心機尋出來的話頭堵死了,王悅頓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潁川庾氏的事他壓根提都沒敢提。
乾坐了許久,王悅對謝景道:&ldo;我在等溫嶠的訊息,城中我都已經佈置好了,他說他幾日內就會到石城,我留下等他的訊息,萬一出了什麼事,我能幫他一把。&rdo;
謝景看了眼王悅,沒接話。
王悅頓時又沒了話,徹底沒了主意,半晌他終於訕訕道:&ldo;那什麼謝景你要是真的心裡不痛快,要不你打我吧。&rdo;
王悅真沒辦法了,見謝景不動,他伸手去抓謝景放在案上的手。估計謝景沒想到他還能這麼來,一下子竟是沒能將手抽回去,王悅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王悅心裡頭覺得謝景肯定不會打他,他本來就是做做樣子,被掀在地上的瞬間,他直接給愣住了,怪他這兩日和司馬紹打習慣了,他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還手了。他抬手朝謝景劈了過去,下一刻手腕上傳來劇痛,王悅渾身都抖了下。
謝景抓著他的手腕反扣在了地上,手指撞擊地面咚得一聲,王悅悶哼了聲,冷汗瞬間下來了,他差點沒以為他手骨碎了。
謝景垂眸望著王悅,沒鬆開他,低聲冷淡地問了句,&ldo;你死都不怕,怕疼?&rdo;
王悅忽然頓住了,他一時沒能弄清楚狀況,也沒敢動,&ldo;什麼?&rdo;
謝景低頭望著王悅的臉。
王悅猛地回過神,謝景竟然知道他與司馬紹幹了什麼,王悅電光火石間忽然就記起件事,&ldo;那天夜裡蕪湖糧倉的火,&rdo;王悅望著謝景一下子頓住了,&ldo;是你?&rdo;
謝景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垂眸望著王悅,王悅疼得厲害有些冒虛汗,謝景想鬆開他,手上卻又加重了力道。
王悅狠狠皺了下眉頭,好半天沒能發出聲音。
謝景垂眸望著隱忍著的王悅,想說句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終於,他鬆開了王悅,撈過了王悅的手檢查他的傷,他控制了力道,王悅的手沒什麼大事,有些輕微的扭傷,謝景揉著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