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看著他，好半晌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ldo;你鬧什麼啊?&rdo;

桓桃沉默了許久，低聲問道：&ldo;你不恨我?&rdo;

王悅似乎被問住了，良久才開口道：&ldo;恨你又能如何?你人殺都殺了，事情到了今日這地步，寒門大勢已去，說這些還有什麼用?&rdo;

桓桃低聲道：&ldo;殺了我，你心裡頭痛快些。&rdo;

王悅瞧了他半晌，心頭萬般無奈，他在桓桃眼裡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前段日子權術玩多了，人人都當他多智又冷血，卻不想他要真的這般神乎其神，他還能落到今日這地步?他早風光去了!王悅也懶得解釋，瞧著桓桃良久，嘆了口氣，&ldo;行了行了，乖啊，別鬧了，趕緊回家去吧。&rdo;

桓桃望了王悅一眼。

王悅低聲道：&ldo;輸了就輸了吧，你當日猖成這樣，我還道你輸得起，早知你一輸了就尋死覓活的，我當日就不用你了。&rdo;

桓桃一點點攥緊了手，許多話說不出來。

王悅又道：&ldo;離開建康吧，去外頭做個官，說不定多年後又能回來建康呼風喚雨，來日方長，你還不到而立之年，一輩子還長。&rdo;他笑了下，&ldo;去看看江山，看看天有多高，看看海有多闊。&rdo;

&ldo;你呢?&rdo;

王悅愣了下，抬眸看向桓桃，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麼一句，他輕笑了聲，&ldo;我還用得著你管?&rdo;

&ldo;你沒路了。&rdo;

&ldo;山登絕頂我為峰，我腳下的都是路。&rdo;王悅望著桓桃笑，&ldo;這建康城這輩子我是出不去了，我生在這兒，死在這兒，我哪裡也不去。&rdo;

桓桃忽然有股說不上來的沉痛感，他抬手緩緩擦去了嘴角的血汙。

王悅看著他，&ldo;別這麼喪氣，認輸又不是讓你認錯，這麼委屈做什麼?&rdo;他低下身去，輕輕將桓桃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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