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夫人但說無妨。&rdo;

兩人心裡頭都知道沒有遮掩的必要，開門見山便好，曹淑也沒有那磨蹭的耐心。

&ldo;我聽聞謝家大公子尚未娶親?我想給你說樁婚事，對方女兒是太原王氏公卿之女，年方十四，俊俏極了，見過的人沒說不好的，我去替謝大公子問過了，人家女兒說是願意。&rdo;

曹淑並不清楚陳郡謝氏是個什麼底細，謝家這些年太低調，王導雖同她說謝家人如何如何，但她一直就把謝家當建康三流門戶看待，她此時對謝景難免輕視。在她眼中，這樁婚事是謝家高攀。

謝景聽了這一席話，沒什麼反應。此事無解，曹淑性格使然。

曹淑見他不說話，道：&ldo;那便這樣定下了。&rdo;

&ldo;夫人，不必了。&rdo;

曹淑冷淡地望著屏風後頭的年輕世家子，&ldo;哦?謝大公子這意思是，你瞧不上?&rdo;她似乎笑了下，見謝景不說話又道，&ldo;無妨，我這兒還有些其他的，謝大公子好好選選。&rdo;

謝景看著侍女摔到他面前的冊子，依舊沒什麼反應。

曹淑道：&ldo;還是看看吧，自己不想選，你可以幫著長豫選選。&rdo;

謝景終於望了眼那屏風後頭的曹淑。

曹淑逕自緩緩說下去，&ldo;長豫從前同我說，他喜歡俊俏的，心地要好，他喜歡過一個這樣的，天天在我耳邊唸叨，說人家多少好看多少知書達理，好似全天下的好都給他那心上人佔去了，還說這輩子非她不娶，我瞧不上他那意中人，他直接在我跟前打滾，說我若是不答應，他就去投河，要去上吊，逼著我說他那心上人天底下第一好。&rdo;曹淑說著自己也輕笑了下，&ldo;可惜了，郎才女貌，本該是樁佳話的。&rdo;

謝景沒說話。

曹淑將杯子放下了，&ldo;他那意中人後來跟別人成親了，他一個字都不說，心裡頭難過極了，我安慰他說那意中人沒什麼好的，他點點頭，可我如何會不知道呢?在他心裡頭，那女子永遠是天下第一好。世事難料，若是當年這事成了，說不準兩人兒子都有了。&rdo;

謝景依舊沒說話。

曹淑望了眼謝景，緩緩道：&ldo;太原王家那女兒，年方十四，長得酷似庾皇后少年時，長豫昨日瞧見她，直接看愣了，失手摔了只杯子，我說他一天到晚淨惹笑話，他只顧著盯著人瞧，連我說什麼都聽不見了。&rdo;

謝景終於伸出手去翻了下面前的冊子，最終視線落在一張畫像之上。

工筆仕女圖，太原王家那女兒，神態倒是瞧不出來，這身打扮確實與年少的庾文君有幾分相似，謝景望了一會兒，沒說話。

曹淑忽然笑了下，&ldo;謝大公子，你覺得這婚事如何?&rdo;

過了許久，謝景終於開口了，&ldo;夫人，王悅二十多歲了，許多事要問過他的意思，夫人與丞相能護著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rdo;

&ldo;謝大公子這話是盼著我死?&rdo;

謝景無言地望了眼曹淑，曹淑不是王導，此事無解。

曹淑笑了，&ldo;我的確護不了他一世，我還能活多久，我護多久，我活著一日，別人休想害他。謝大公子，我奉勸你一句，你也算是家世清白的世家公子，給自己尋門親事是正事。&rdo;

謝景沒再說話，望著曹淑起身離開，眼中一點點冷了下去。

&ldo;夫人。&rdo;

他忽然開口喚住了往外走曹淑。

曹淑聞聲回頭輕輕看了他一眼。

謝景良久沒說話，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