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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頁

&ldo;看好皇帝,別讓他到處走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do;

&ldo;是。&rdo;

&ldo;去吧。&rdo;王悅有些疲倦地望著腳下瘡痍的城池,&ldo;我等你訊息。&rdo;

王有容看了滿眼血絲的王悅一會兒,終於轉身離開。

從前只瞧出來王長豫這人硬氣,沒瞧出來王長豫這人眼裡這麼揉不得沙子。

昨夜那位嚷嚷著王家袍澤誓不下跪的王家嫡系小將軍,如今還奄奄一息地綁在城樓上示眾呢!都吊了快一夜,怕都要斷氣了。王悅平時瞧著還算講道理,發起脾氣來那真是攔不住啊!當著一眾人豫州剛殺人殺紅了眼的將士的面,直接拿槍抵上了那位為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錢將軍的咽喉,手都不帶抖一下的,開口就直接命他收兵,一副不收兵要你的命的架勢。

王有容不知道別人怎麼看,他就覺得王悅這人挺橫的,也真是挺傻的。那些在場的豫州將士心裡想些什麼王有容幾乎都能猜出來,他不信王悅不清楚。

但凡王敦軍帳中的將士,誰不是東南沙場上刀尖舔血活下來的,人家的底氣是殺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胡人才殺出來的,誰能服氣這麼個忽然冒出來的王家世子啊?他王長豫算什麼東西,靠著祖上庇蔭才混到今天,在那群豫州將士的眼中,王悅甚至還不如那位性子暴戾但是大過實仗殺過敵人的王家小將軍王應!至少人家王應是個武將!正兒八經的將軍!他王悅是什麼東西?

不怪王敦帳下的人這麼蠻,吳地銳動難安,而東南六州的流民將士性子都很烈很野,這地方太苦了,北方一線之隔就是轟轟烈烈的南北戰場,無數胡人異族虎視眈眈,不蠻不野的人活不下來,東南六州參差幾十萬戶,誰家沒死過人,誰家沒披過縞素?那條東晉王朝賴以苟安的長江天險正是這群野蠻將士拿命守住的!

死絕了多少萬戶人家才練出這麼一支剽悍軍馬,殺人是他們的活命的行當。

所以王悅一開始要多管閒事,非得要挑這群彪悍人馬的刺,王有容是拼命攔著的,可惜沒攔住,王悅的脾氣比他想的還要差許多。王有容嘆了口氣,覺得這差難當啊。王悅這一下子將錢鳳、王含、王應這三位王敦座下最炙手可熱的將軍全得罪乾淨了,接下來的幾日怕是麻煩連連。

王有容很頭疼,軍營水深,王敦護著王悅這誰都瞧得出來,但是這遠遠不夠。

遠遠不夠啊。

另一方面。

城樓之上。

看上去很是沒心沒肺的王家世子一個人倚著面破舊旗子站著,俯視著腳下山河千關,眼神有些淡漠,漸漸地,卻又有些飄忽。

他剛剛犯了藥癮,服過五石散之後,頭疼欲裂的感覺散了些,意識卻難免有片刻的昏昏沉沉,他望著這腳下煙塵滾滾的石頭城,忽然記起數年前,也是這樣的江山風景,就在這座城池之上,他拽著司馬紹的手,立誓揚言要做他的將軍,為他去揮師中原,去徵戰天下,那番話真是肺腑之言,一毫假意都沒摻,就跟那時候的少年人心一樣。真誠地讓人熱血沸騰。

豪言壯志尤在耳。

王悅的頭猛地又疼了起來,一絲絲的抽疼,他幾乎睜不開眼,甩了思緒,他眯眼遠眺天光大盛的山海盡頭,只見一輪紅日腥麗無比。

看了半天,王悅磕了藥混沌一片的腦海中忽然蹦出四個字。

&ldo;大好河山。&rdo;

多少英雄競折腰。

……東城門上,終於被人小心翼翼放下來的王應趴在地上,面色煞白。

王含一瞧見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頓時氣憤不已,他忙將虛弱的王應抱住了,&ldo;兒子?&rdo;回頭朝著大夫吼:&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