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坐著。&rdo;
憑什麼聽你的?袁故伸手就去掰譚東錦的手,那人的五指扣著他的胳膊,力道極大,袁故猛地抬眼看向譚東錦,&ldo;放開。&rdo;
譚東錦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前方,&ldo;我說坐著。&rdo;那聲線極冷。
兩人一時之間僵持住了。法院裡人漸漸多了起來,袁故沒敢折騰出太大動靜,許久,他靠在了椅背上,算了,坐這兒就坐這兒,最多也就那麼幾個小時而已。他沒必要在這兒和譚東錦鬧起來。
兩人沉默地坐著,肩膀間的距離很小,袁故的餘光能瞥見那一襲沉沉黑色。誰都沒再說話。時間逐漸過去,開庭的點越來越近,袁故拿出手機翻了翻,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接著他就聽見一旁譚東錦漠然的聲音響起來,&ldo;袁因不會到了,他現在怕是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rdo;
袁故刷得一下看向譚東錦,&ldo;你幹什麼了?&rdo;他的眼神一瞬間變了。
譚東錦嘴角扯起一抹冷笑,&ldo;我想弄死他,你說我幹了什麼?&rdo;
&ldo;譚東錦!&rdo;袁故低喝道,一雙眼死死盯著譚東錦,他就知道袁因這段日子忽然忙了起來一定有問題。但他沒想到,譚東錦這人居然真敢做出這事兒。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ldo;你還沒玩沒了了?&rdo;
&ldo;我說過,這世上你沒人能依靠,只有我譚東錦。&rdo;譚東錦沒看袁故,周身的氣質卻忽然凜冽了起來。
&ldo;譚東錦!你他媽是不是有病?&rdo;袁故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狠話他放過,手他也動過,道理他也講過,這譚東錦怎麼還就是像條螞蟥一樣死死纏著他們一家人不放?
&ldo;他袁因有能耐就撐著。&rdo;譚東錦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純粹的冰冷,&ldo;還是你覺得他真有魄力為了你,搭上整個袁氏。許成,人要認清自己的位置。&rdo;
袁故眉心狠狠一跳。他倒不是擔心袁因會放棄自己,他擔心是袁因對上譚東錦會吃虧。這兩人都是南京城裡這一輩裡有名的狠角色,真動起手,袁因不可能全身而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哪怕再怎麼占上風袁因都會有所影響。
譚東錦,真是瘋子一樣的人物啊,袁故壓抑著憤怒,一字一句道:&ldo;你到底想幹什麼?&rdo;
&ldo;我看到你種的樹了,我幫你澆水了。&rdo;譚東錦卻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袁故一愣,接著想起來是有那麼一回事,他的確前陣子在譚東錦家的院子裡種了株香樟樹。南京香樟樹,冬天不落,四季長青。他想起他種那樹的初衷,心裡猛地一沉。早知道他臨走前把樹連根刨走算了。
&ldo;和我回去。&rdo;譚東錦忽然冷聲道,&ldo;過去的事兒一筆勾銷,到此為止。&rdo;
袁故怒極反笑,&ldo;如果我不呢?你會怎麼做?&rdo;
&ldo;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rdo;自始至終,譚東錦都沒有看一眼袁故。袖子裡他的手緊緊握著,指節有些發白。
袁故還打算說什麼,此時卻開庭了,袁故暫時忍了,他抿了抿唇,別開眼看向法官的方向。
杜子恆坐在被告席上,年輕的臉微微有些發白。而方淨一身黑色的西裝,整齊利落,眉眼清俊,他面前擺了一方牌子,上面寫著代理人三個字。袁故第一次真的看見方淨在律師席上的樣子,只覺得傳言不虛。
方淨這人,果然是個角色。袁故掃了眼原告的律師席,上面坐著的人卻不是溫喬。那人據說是在鄂爾多斯遭遇了沙塵暴,愣是在要在那兒蹲守抗災。然後就再沒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