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這也真是巧了,萬歲爺才剛看過那火車,您就遞了牌子——陛下特旨,宣您景仁宮內見駕!”
“景仁宮?”
還不等焦順答話,陳垨先就驚撥出聲:“內廷東六宮之一的景仁宮?!”
裘世安眉頭微皺,橫了陳垨一眼,拿拂塵虛指著問:“這位大人是?”
“這位是巡城御史陳垨陳大人。”
焦順替裘世安介紹完後,又補了句:“陳大人與我今日要稟的事情有關……”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嗓音:“確切的說,是人證。”
聽得‘人證’二字,裘世安心下恍然,知道這位多半不是自己人,若不然也不會以‘人證’稱呼了。
於是態度又冷淡了三分。
陳垨仍陷在震驚當中,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見焦順介紹了自己,又忍不住追問:“臣子夜入禁宮本就不妥,卻怎麼還要在後宮召見?!”
“雜家方才沒說是陛下特旨麼?”
裘世安又白了他一眼,抑揚頓挫的道:“陳大人儘管放心,不會讓你壞了規矩的,你只在這裡候著就是。”
說著,又笑容可掬的往裡一讓:“焦大人,咱們走著吧。”
焦順衝滿面尷尬的陳垨略一點頭,便跟著裘世安和四名小太監進了宮門。
陳垨沉著臉目送這一行人消失在宮牆後面,下意識想要啐上一口,可看看旁邊瞬間變了臉的龍禁衛軍官和當值太監,忙又把唾沫嚥了回去。
他勉力維持著臉上的淡然,心裡頭卻酸的跟檸檬精似的。
拋開規矩禮法不論,大晚上的召進後宮奏對,這是多大的殊榮?只怕連閣老們都沒這待遇!
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自己也能獲此殊榮了,都怪那焦順沒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若不然……
不!
不是沒有,而是不敢!
這焦賊必是擔心會被自己取代,所以才故意不帶自己進宮面聖!
哈
他害怕了、他恐懼了!
哼
到底是家奴出身,心胸狹窄嫉賢妒能!
這麼一想,原本還有些戰戰兢兢的陳垨,不自覺就在夜風中挺起了胸膛,暗忖自己雖然去不了後宮,但皇帝要想查證此事,肯定還是要當面詢問自己的。
到那時,任憑那焦順如何從中作梗,也攔不住自己在陛下面前揮斥方遒!
陳垨越想越是熱血沸騰,恨不能立刻就得見天顏,憑著滿腹經綸將焦順踩在腳下。
然而……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在寒風中凍的手腳冰涼,也沒能等到皇帝的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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