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寫書了。
可單憑她自己,真能把這本書寫好嗎?
又或者……
她將目光投向了邢岫煙,邢姐姐論文筆或許稍遜寶姐姐,但她久在民間,經過見過的自然遠較寶姐姐為多,若請她代替寶姐姐……
但猶豫再三,林黛玉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主要是不想讓邢岫煙以為,自己是將她當做了退而求其次的代替品。
然而自此,她心裡就空落落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塊似的,等送走邢岫煙後更是茶飯不思悶悶不樂,任憑焦順怎麼哄都不見效。
後來焦順乾脆讓邢岫煙打著回孃家照顧母親的名頭,搬來桃花巷小住了十餘日,這才讓林黛玉的心情漸漸轉好。
…………
另一邊。
薛寶釵在度過了最初的惶恐不安之後,眼見連著數日並未見到林妹妹有什麼‘反饋’,便漸漸安心下來,但隨之而來的還有濃濃的失落與遺憾。
或許從今往後,自己再也沒辦法聯絡上林黛玉了,自然也更不會有機會再繼續參與編撰那部《霸王別姬了。
說來也怪,她先前雖也在這上面傾注了心血,但也並沒有將這部看的太重,反倒是確認無法再繼續參與之後,莫名其妙就總是想到書中的種種。
以至於在‘斷更’十來天后,她創作的熱情反而達到了最高,甚至睡裡夢裡都是小豆子與小石頭的故事,且夢中的小戲子並不是男兒身,而是一群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彼此兩小無猜相濡以沫。
每每從夢中醒來,寶釵都會悵然若失。
就這麼一晃眼,眼見已經到了九月底,朝堂上的局勢在此期間也發生了相當大的轉變。
首先是工程院的考核章程訂立好之後,報名參加考評的新儒寥寥無幾,甚至不及報考匠官的五分之一。
而在此背後,則是有數以十倍計的新儒,又默默轉回了舊儒——升官發財哪個不想?但要讓他們為了升官發財,用最激烈的手段直面地方士紳,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受此影響,原本看上去蒸蒸日上的新儒學派,短短半月後就只剩了一地雞毛,連帶著王哲王閣老也是聲勢大跌。
與之相反,此一役焦順非但正面挫敗了王閣老,重新贏得了皇帝獨寵,更趁機將拔高了工科的地位,可說是大獲全勝,風頭一時無兩。
這還不算,等到了九月二十二,皇帝忽然下詔表示要在十月份組建詹事府,以備冊封儲君之用。
按慣例,正三品的東宮詹事將由翰林出身的六部尚書兼任,具體花落誰家暫時還未有定論,但正四品的少詹事的歸屬卻幾乎不存在任何爭議。
即便是瞎子聾子也知道,這個少詹事就是為焦順量身定做的。
短短三年間,從七品所正一路升到了四品詹事,跨越了多少人三十年都未必跨越的距離,雖說倖臣這玩意兒升遷起來本就不講規矩,但還是引發了各方的驚歎。
內中便有在葬禮時剛剛強硬了一回的賈璉。
榮府東跨院。
“怎麼會這樣?!”
賈璉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一忽兒咬牙切齒,一忽兒面露懼色。
他原以為皇帝都轉而支援新儒學派了,王閣老絕無失敗的道理,而那狗奴才必然成為明日黃花。
誰承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如今倒好,那奴才眼見就要成為潛邸從龍之臣了,如今仗著宮裡有賢德妃在還好,若是等到新皇登基,那狗奴才豈不更要無法無天?
他兩個男盜女娼沆瀣一氣倒罷了,若是記了仇,又或是嫌棄自己礙眼,暗中施些手段,自己只怕冤都沒處喊去!
想到玉樹臨風英明神武的自己,很可能會與某三寸丁谷樹皮一個下場,賈璉心中就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