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是一百個不同意,可就是……”
“老爺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
王夫人居高臨下的冷笑道:“當初請人畫圖紙時,好像是老爺親自拍的板吧?再者說,那筆銀子若不經您和老太太點頭,我們誰又敢隨意支用?”
“你、你……”
賈政在家甩鍋也不是一次兩次、一年兩年了,卻還是頭一回被這般當面打臉。
他惱怒之餘,心道怪不得賈璉起了休妻的念頭,這王家女一旦翻起臉撒起潑來,是半點不給丈夫留情面!
眼見兩人對峙起來,賈璉忙勸和道:“叔叔嬸嬸先不要爭了,還是想想這事兒該怎麼遮過去才好吧!”
一句話,兩下里登時都沒了動靜。
好一會兒,王夫人才要咬牙道:“既然死無對證,朝廷憑什麼就能認定他留下了銀子,又是被咱們家給花用了?”
“婦人之見!”
賈政嗤鼻一聲,黑著臉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你怎麼就敢斷定,當初的事情沒有留下證據?”
說到這裡,他目視賈璉道:“當初跟你一起去揚州的人,有哪些是知情的?都還可靠嗎?”
“這……”
賈璉額頭的冷汗一下子又竄出來了,信不信得過先兩說,經賈政這一提醒,他才發現這桉子真要是查起來,自己貌似是頭號嫌犯!
賈政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十足的把握,當下又嘆了口氣,擺手道:“這事兒押後再論,我思來想去,要想逃過此劫,就必須要仰賴娘娘出手才行。”
這話,連王夫人都沒有反對。
若說榮國府最大的依仗,那無疑就是宮裡的賢德妃了。
“不過……”
賈政又皺眉道:“娘娘怕還不知道,當初蓋大觀園時發生的事情,若以為林丫頭去了焦家,府裡便能高枕無憂,卻怕是會誤了大事!”
賈璉擦著冷汗,聞言急忙提議:“那咱們趕緊往宮裡遞訊息啊!”
“那些宦官未必信得過。”
賈政微微搖頭,旋即吩咐道:“這樣,你明兒一早再去焦家走一遭,託請焦暢卿進宮時設法知會娘娘。”
“這……”
賈璉的臉色登時又垮了,主動遞上把柄,又有求於那焦順,屆時自己還怎麼追究那姦夫y婦的無恥勾當?!
他不甘心的吞吞吐吐道:“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
“顧不得那麼多了!”
賈政大手一揚,斷然道:“他畢竟是從咱們家出去的——再說了,你嬸嬸不一直想把三丫頭嫁過去,給他做兼祧麼?也算不得是外人了!”
賈璉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以對。
…………
臨近子夜。
被仔細審查的回信,才終於被送到了景仁宮玉韻苑內。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賈元春聞訊,也顧不得穿好衣服,只隨便披了件輕紗起身,等匆匆看罷回信,頓時長出了一口氣鬆懈下來。
看到參劾江浙官商結黨營私,大肆販賣私鹽的時候,賈元春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林家很有可能會牽扯其中。
思來想去,最終她還是沒忍住給家中修書一封,因怕讓人瞧出不妥來,只著重問了林黛玉的近況,又隱晦點了隻言片語。
】
當時最擔心的,就是家中沒人能看懂自己的暗示,現在得知林黛玉早在月前就去了焦家做客,她不由暗暗慶幸,這一來,倒省得家中難做了。
不過……
林家的家產現如今還在不在表妹身上?
會不會是放在老太太那兒了?
要不要再給家裡去一封信,暗示他們儘快和林家做好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