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迎春要搬回二房,黛玉、探春、惜春早早就等在了院門前。
眼瞧著那多日不見的身影映入眼簾,探春頭一個快步迎了上去,扯住迎春的袖子動情道:“二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論境遇出身年歲,姐妹兩個可說是相差無幾,故此探春也最能對迎春的處境感同身受。
說話間,看到二姐姐手裡捧著的太上感應經,探春心下又是一嘆。
大太太為母不慈,二姐姐又是個木訥寡言,不會討好長輩的主兒,可不就只能靠這些哄人的玩意兒聊以慰藉?
不過共情歸共情,探春可不會讓自己陷入這般窘境。
一面拉著迎春噓寒問暖,一面愈發堅定了親近王夫人的念頭。
這時林黛玉和惜春也迎了上來,嘴裡笑道:“過年那幾日,只當能見著姐姐,不想大舅母又說你身體不適。”
說著,上下打量了迎春一番,見她肌膚豐潤紅光滿面的,不由掩嘴笑道:“本以為姐姐必是清減了,不想倒愈發富態,再怎麼下去,倒要賽過寶姐姐了。”
“顰兒又說我什麼呢?”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薛寶釵的聲音,就只見她快步趕了上來,挽住迎春的皓腕道:“天可憐見的,妹妹回來就好,也省得我們日日惦記!”
說著,又左右張望著奇道:“寶兄弟呢?先前他三番五次的提起二妹妹,如今二妹妹回來,卻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探春正要答話,林黛玉搶著道:“晌午時姐姐不才見過寶玉麼,便日日惦記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唸叨他。”
聽她盡是酸言酸語的,探春忙解釋道:“老爺不是要離京公幹嗎?最近時常把哥哥叫去耳提面授,聽說竟還要把哥哥交給那焦順看管!”
黛玉聞言將略薄的唇瓣一呡,嗤道:“一個連學都沒正經上過的人,卻如何能教的好他?”
探春慣與寶釵親近,但在這個問題上倒是難得的與黛玉不謀而合——蓋因趙姨娘曾三番兩次說起這焦順,言語間甚至有拉郎配的傾向,反而讓他對焦順印象甚是不佳。
薛寶釵此時卻認真道:“讓寶兄弟增廣一下見聞,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且那焦順實是個不學有術的……”
正說著,林黛玉卻早拉了迎春探問:“姐姐被拘束了這麼些日子,今兒怎麼就被放出來了?”
這個問題非只是她,探春惜春也都好奇的緊,於是都把目光投向了迎春。
薛寶釵見狀,無奈的微微搖頭,隨即也笑著看向迎春。
做慣了透明人,難得被姐妹眾星捧月,迎春略顯的有些侷促,支吾著避重就輕道:“家裡要辦法事,因和尚道士們要在內院裡誦經祈福,連老爺太太都暫時搬到外書房去了,我自然也要避一避的。”
“法事?”
惜春奇道:“正月裡做法事也還罷了,怎麼還讓出家人進了內院?”
探春也納悶:“卻不知是什麼法事?若是為長輩祈福,可用咱們幫著抄錄幾篇經文,盡一盡心意?”
“這……”
迎春猶豫了一下,想著這事兒必是瞞不住的,便實話實說道:“是超度法事。”
“超度法事?”
眾女聞言面面相覷,都有些莫名其妙。
這大老爺大太太好端端的,卻怎麼在住處辦起了超度法事,難道就不嫌晦氣嗎?
再有……
既然闔家齊全未聞凶訊,這超度的又是哪個?
也不怪她們訊息閉塞,這涉及家中長輩的腌臢事兒,外人哪好主動告訴幾個姑娘家?
內中唯有寶釵面色如常,見迎春在眾人的異樣目光中愈發窘迫,便笑著圓場道:“咱們姐妹好容易團聚,合該好生慶祝慶祝才是,卻怎麼都說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