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廝混,如今只要是有幾分顏色,就連公母都顧不得了!沒個尊卑喪了人倫的,虧你也做的出來!”
“你、你聽誰胡說?”
賈璉嚇了一跳,欲蓋彌彰的跳腳反問:“是不是平兒說的?!好好好,做主子的滿口陰損,這做奴才的竟也編排起我來了!瞧我不去撕爛她的嘴!”
說著,就要追出去。
“不是她!”
王熙鳳嗤鼻:“你急個什麼,賊喊捉賊麼?”
“我、我!”
賈璉急驚風似的又走了幾步,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解釋,最後惱羞成怒的指著外面喝問:“你一貫防我像防賊似的,我和女人略近些,就要疑神疑鬼,這回更是連男人的醋都吃上了!偏你不論叔子侄兒,大的小的,說說笑笑從無避諱,難道就不怕我吃醋了?!”
王熙鳳剛剛力拒焦順的不軌企圖,誰知轉眼就被賈璉質疑德行貞潔,一時委屈的肝腸寸斷,咬牙道:“好啊、好啊!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走走走,咱們去老太太跟前把話說清楚,看到底是我水性楊花,還是你風流成性!”
賈璉一屁股爛賬,哪敢去對質?
反正已經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一梗脖子:“男人風流些又怎得了?各家的爺們,那個沒養幾房小妾外室?你愛怎麼在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就怎麼搬弄是非好了,我只懶得理會你這醋缸!”
頓了頓,又補充道:“那銀子如今都在手上,你要是把事情捅出來,我也只說是被你逼的!”
說完,甩袖子奪門而出。
王熙鳳鬱憤的望著賈璉的背影,想要赤著腳追出去攔下他,卻一口氣沒喘上來,捂著起伏不定的良心攤在床上,煞白著俏臉險些背過氣去。
幸虧平兒聽裡面動靜不對,進門唬了一跳,忙倒了杯茶,又取了兩丸保心順氣丹,扶著王熙鳳和水吞了,又前心後背的好一陣揉搓,王熙鳳臉上這才恢復了些鮮活。
平兒原本猜著是焦順做了些什麼,可這時卻拿不穩了,於是等王熙鳳緩過氣來,便忍不住探問:“奶奶這是怎麼了?難道、難道二太太那邊,真就要撕破臉不成?”
“跟太太有什麼干係!”
王熙鳳搡開平兒,餘怒未消的咬牙道:“是二爺拿我當成了潘金蓮,要大義滅親呢!”
平兒見不是嘴臉,也沒敢再問。
王熙鳳原本還想著等賈璉回來,再繼續掰扯個清楚明白,結果左等右等也不見賈璉回家,一人獨守空房是越想越氣,越想越為自己不值。
遂揉著心口暗下決意,他既認定自己水性楊花,自己索性就來個名副其實!
只是王熙鳳雖賭氣動了給賈璉戴帽子的心思,首選卻並不是焦順,而是常來賣乖獻媚的賈蓉。
若論才幹前程,焦順自然遠遠強出賈蓉。
但她是最重尊卑身份的,又怎容一個從小看大的家奴騎到自己身上?
況且婦人愛俏,賈蓉論顏色也遠非焦順能比。
這鳳辣子一貫雷厲風行。
第二天就找了賈蓉來,屏退左右交代道:“我知道你近來和焦順多有來往,不妨暗中抓他些把柄,再悄悄告訴我,屆時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著,那驚心裝扮的瓜子臉上,就露出了勾心奪舍的媚態。
她雖然時常與人笑鬧,但大多不脫爽利二字,何曾對小叔子大侄子擺出這般姿態?
賈蓉一時色與魂授,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但回家之後卻又起了猶豫,焦順如今風頭正盛,又攥著自家的把柄,而自己能‘獨霸’妻子,也全憑他從旁制衡那扒灰的老東西……
這都還罷了,主要是自己近來得了焦順不少好處——這野爹比起親爹來,可當真是大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