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了,雖然對方不敢上門催債,可再不把積欠補上,人家就不肯繼續賒賣了。
不過也虧得八月節沒有鋪張大辦,賈赦又被拘束在佛堂裡沒法出去揮霍,這裡外一盤算,等下月用利錢補了窟窿,竟還能剩下不少盈餘。
算到這裡,邢氏對賈赦的怨懟更甚。
以前一門心思逢迎賈赦時,她倒還不覺得如何,如今拿來和焦順對比,卻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官面上的進項且不提,焦順私下裡與雲貴邊軍的生意,也在幾次投石問路之後迎來了高峰——這次非但運來了大批京城急需的高檔木料,還捎帶從身毒、茜香等地蒐羅了上幾千斤香料。
只這一遭,就足能分潤四五萬兩的純利!
甚至連帶著尤氏也落了不少好處。
反觀自己這邊兒……
邢氏一時都起了潘金蓮的心思!
正咬牙呢,外邊兒突然稟報說是舅爺求見。
邢氏心下一動,忙差人把邢忠請了進來,劈頭蓋臉的問:“哥哥,那事兒可是有眉目了?!”
就見邢忠從袖筒裡取出一疊銀票來,先戰戰兢兢往前遞了半尺,又依依不捨的往回縮了四寸,苦著臉道:“一頭是凶神惡煞的軍漢,一頭又連著寧國府,這銀子拿的我是心驚肉跳,若真讓焦大人知道了……”
邢氏上前劈手奪過,略一點數,見是七百兩銀子,知道自己籌謀已經成了大半,不由得暗暗得意。
“哥哥當我願意讓你冒險不成?”
她強壓著欣喜,正色道:“實是老爺急等著用錢,才這般催逼——可話又說回來,若不是老爺的面子,這差事又怎會落在你頭上?”
邢忠雖然不明真相,但類似的話這些日子也早聽煩了,於是忍不住抱怨道:“可這事兒若傳出去,你侄女的終身大事……”
“便沒有這事兒,也不成了!”
邢氏斬釘截鐵的道:“他如今剛升了官,正是少年得志的時候,一門心思想要娶個大家閨秀過門,只怕是瞧不上岫煙了。”
邢忠聞言,臉色愈發苦悶。
邢氏卻懶得寬慰他,擺擺手道:“我急著給老爺把銀子送去,就不留哥哥久坐了。”
這收了錢就直接送客的做派,愈發讓邢忠暗恨不已,可礙於是寄人籬下,他也只能忍著氣道:“我想去見見岫煙,這八月節都沒能說上幾句話,你嫂子特意讓我給她帶了些東西來。”
邢氏心情正好,隨口就要應下。
但想了想,又提醒道:“這事兒就別跟她說了,她畢竟年紀小不知輕重,萬一不小心傳出去,豈不是自尋煩惱?”
這卻是怕事到臨頭再節外生枝。
邢忠點頭應了,見妹妹再沒旁的言語,遂自行離開去了二姑娘院裡。
而等他走後。
邢氏洋洋得意之餘,就想盡快找焦順表功,順帶再和焦順商量一下,該如何把這事兒揭露出來,好逼迫邢岫煙肉償抵債。
只是焦順如今還在衙門裡當值,遠水畢竟解不得近渴,於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尋到寧國府裡向尤氏炫耀。
兩人這半個月赤誠相見了幾次,彼此自沒什麼好隱瞞的。
屏退左右之後,邢氏就把將自己將計就計坑害哥哥,以便藉機將侄女推給焦順做妾的事情,全都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尤氏直聽的咋舌不已。
原以為自己設計拉李紈下水,就已經夠荒唐卑鄙的了,卻不想強中還有強中手!
不過尤氏略一思量之後,就指出了這條毒計的瑕疵。
逼著邢忠剋扣銀子的是邢氏,後面逼著邢岫煙肉償的還是邢氏。
真要這麼弄,且不說是否會被看出破綻,和邢忠父女結下深仇大恨卻是